兩情相悅(2 / 3)

王國棟怎麼這麼好命,可以當家做主,自己在家裏,就連穿什麼衣服都沒有自由,更不用說結婚對象了。

褚天逸長長歎了一口氣,他天性浪漫自由,不願受約束,偏偏他們家老中青三代都是軍隊出身,家裏對他管束極其嚴厲。

跑到安平縣來插隊,還是他偷偷瞞著家人在學校報的名,幸好自己機靈,不然高中一畢業,就要被打包送到部隊裏去了。

褚天逸正酸成一隻檸檬精的時候,韓老太回來了,王國棟急急迎上去。

他想先和老娘說說自己的婚事,奈何褚天逸還在這裏,他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先給自己老娘介紹了褚天逸。

韓老太看著褚天逸直樂嗬,這老太太是個標準的顏控,就稀罕長得好看的人。

韓老太雖說娘家敗落了,可爛船還有三斤釘呐,在一眾窮苦鄉下人裏,還算有點家底。

窮得隻剩下一條褲子的王國棟他爹王承嗣,當初能娶到韓老太做媳婦,全因他長得俊。

褚天逸這小模樣就不說了,唇紅齒白的,看得韓老太心花怒放,不停上下打量,連連誇讚:“這孩子長得好,比我家國梁還俊!”

等褚天逸表明來意,她和顏悅色對褚天逸道:“好好好,我給國梁做的單人被還沒上過身,全新的,你拿去。省得再等幾天了,晚上記得好好蓋上,可別著涼了。”

褚天逸聞言樂顛顛地道了謝,就想再告王國棟一記黑狀。

在他看來,王國棟全是吹牛,他家裏他做主?

就算能做主,大概也都是些許小事,婚姻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跟爹娘商量自己來呢?

哪成想韓老太聽了他的話笑眯眯地說:“對呀,我盼著這國棟成親好多年了,好容易他現在願意結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婚姻是他的事,他想娶誰就娶誰。我可是不管這些,我隻等抱孫子就行了。”

褚天逸聞言長大了嘴巴:“嬸子您可真開明,您要是我媽就好了。”

氣得王國棟直想給他一下子,上輩子你搶我媳婦的心我就不說了,咋得?這輩子認識了我娘你還想搶走我娘的心不成?

王國棟不理這個二杆子,拿出來了被子就要他滾蛋:“趕緊走吧你,還想等我請你吃晚飯?”

“國棟!怎麼說話呢?”韓老太卻嗬斥兒子,轉過頭來對著褚天逸笑得溫柔:“這孩子一個人離家千裏百遠的,爹媽也全不在身邊,多可憐,晚上就在嬸子家吃飯。”

褚天逸向來是個會順杆爬的家夥,趕緊喜滋滋地道謝:“多謝嬸子,今兒個我就嚐嚐嬸子的手藝了。”

王國棟見攆不走這個死皮賴臉的家夥了,遂也就不再管他,隻專注和老娘討論自己的婚事,韓老太一聽郭絨花同意了和王國棟處對象,也是大喜。

在她看來,這做父母的總是拗不過兒女,這門婚事隻要郭絨花同意,那就算成了一半。

再說自己兒子也不差,高大魁梧,相貌端正,有擔當會顧家,滿小王莊甚至滿朝陽公社扒拉扒拉,像自己兒子這麼出色的青年也不多見。

不就是比女方大了幾歲嗎?優點足以補平了!自信心膨脹的韓老太無視了兒子這個缺點,開始和兒子細細商量各色細節。

自來熟的褚天逸也一頭湊上去,時不時就要插嘴提建議。

看著和自己老娘討論得熱火朝天的褚天逸,王國棟心底泛起一陣隱秘的快感。

前世這個褚天逸就像一根刺,就像一塊兒好不了的傷,長在了郭絨花的心上,被她護得緊緊的,連著她的心一起,誰都不能輕易碰觸。

他帶給郭絨花的是無盡的絕望哀痛,帶給自己的是無邊的嫉恨怨懟。

早已逝去的褚天逸就像一塊兒陰雲一樣籠罩了他和郭絨花長達七八年的婚姻生活,他和這塊兒陰雲不停地爭奪著郭絨花的心,最後因郭絨花的逝去而告終。

這場爭奪戰裏,毫無疑問,自己是失敗者。

王國棟看著褚天逸,得意地扯起嘴角,現在,失敗者換人當了!

心情很好的王國棟甚至大度地原諒了上輩子的褚天逸。

韓老太最後決定就請本村的王尿罐做媒人,去郭家提親。

說起這個王尿罐,王國棟還要叫上一聲七爺爺,今年六十多快七十了,他本人目不識丁,但是為人卻極有章法,從大王莊的嫡支到小王莊的旁脈,都對他尊敬有加。

韓老太請他出馬,除了他德高望重之外,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子嗣多。

亂世人命如草芥,韓老太自家,包括老王家,縱觀整個村子,整個朝陽公社,整個安平縣,哪家沒有非正常死亡過幾個人?

幼兒夭折的,青年出事故的,中年病死的,屢見不鮮。

唯有王尿罐家,王尿罐的爹媽都是六十多歲上沒的,這在農村已經算壽終正寢了,王尿罐養大了三子兩女五個孩子,兩個閨女早已出嫁,都活得好好的。

三個兒子也早都成親了,三個兒子又給他生了十四個孫子一個孫女,竟然全都活了下來。

要知道五六十年代的農村缺醫少藥,也沒有現在這樣名目繁多的各種防疫針,幼兒的夭折率是極高的,哪家沒死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