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夢臉上有一絲失落,她點了點頭,“也是,晚些讓奶娘給他試一試,若是不合適的地方,臣妾再改。”

秦慕昀道:“葉妹妹這些日為辰兒做了不少衣物,辛苦了。”

得了秦慕昀這句話,再辛苦也值當,葉知夢含著笑,“應當的。”

此時,一名太監雙手呈著從西境傳回來的戰報,快步來到涼亭外,彎著腰道:“啟稟陛下,西境有戰報!”

一聽戰報,秦慕昀的心微微顫動,這兩個月,從西境傳回三封戰報,都是好的消息多,但每一次他在看之前,心總會跳的很快。

秦慕昀把秦以辰交給了奶娘,道:“把小殿下帶回去。”

奶娘道:“是,陛下。”

秦慕昀匆匆忙忙回了禦書房,對於戰報,他從不讓人念,隻能親自看,每一句話都看幾遍,每一個字都看仔細。

一個月前,他收到第一封戰報,葉知賢寥寥幾字寫完,說大捷。但他並不滿足,於是回了信,讓他以後半月發一次戰報,就算沒有發生大戰,也要彙報軍情,並且不能少於二百字。

於是,葉知賢後麵幾封戰報,廢話特別多,還特意用半篇篇幅提到了宋輕寒。

說她立了多少軍功,說她前些天做了個扇風機,還說她打獵獵到了幾隻兔子,十分瑣碎……

秦慕昀卻看得十分滿意,恨不得再有一千字。

看完了戰報,他心情大悅,下意識地去摩挲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卻發現是空的。

一看,那套在手指上的戒指已經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個印。

他把禦案上的折子拿起來抖了抖,什麼也沒抖出來,站起來看了看地上,也沒看到。

一旁的徐益低聲問:“陛下,可是要尋什麼,奴才幫陛下找。”

秦慕昀的目光在地上逡巡著,“朕手上的戒指。”

徐益聽了後,立即讓身邊的太監宮女都幫忙找,仔細找遍了禦書房,也沒看到那枚銀戒指。徐益又叫了一些人幫忙找,把陛下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陛下的戒指遺失的消息傳開後,整個皇宮的人都在找銀戒指。

在禦花園散心的太後聽聞了此事,來了玄清宮,見到身為一國之君的秦慕昀也在找著戒指。

她倒是好奇了,不過是一枚戒指,不見了打一枚一樣的便是,何必要他親自在找。

她上前勸慰,“陛下,不過是一枚戒指,如若實在找不著,那便算了。”

秦慕昀也在想,隻是一枚普通的銀戒指,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來曆,隻覺得戴習慣了,丟了之後有些不習慣。他道:“母後說的是,不過是一枚戒指,罷了。”

葉詩歆道:“哀家讓工匠給你再打一枚,你隻說長什麼樣的,保管能打出一枚一樣的來。”

“多謝母後,不必了。”他記得之前並沒有戴戒指的習慣,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戴上的,既然不見了,就不見了吧。

他讓徐益傳話,不必再找了。

隻是左手無名指空空蕩蕩地,他的心也跟著缺了一塊。

他想,隻是不習慣罷了,過些日或許就習慣了。

他回到禦書房繼續批折子,看到難批的折子,他還是下意識地去摸左手無名指,手落了個空,頓了頓,又繼續看折子。

過了片刻,他放下手上的筆和折子,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手指印。自失去那三年記憶,他便覺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心裏的空缺到現在也無法填補,如今又失去了一枚戒指,他的心又空了一塊。

如此空下去,何時才能填滿。

夜深,回到寢房,秦慕昀屏退了宮女太監,在寢房中四處尋找著什麼。

說不找了,但心裏始終還是記掛著的。

他端著一盞燭台,在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尋著,那戒指是他的隨身之物,宮人自然不敢私藏的,也就是說那戒指必定是掉在了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否則那麼多宮人早就找到了。

這寢房他今天隻是粗略找了一下,並沒有仔細尋找,此時深夜,他端著燭台,任何一個能藏戒指的地方,他都仔細看過。

他端著燭台貓著腰往床底看了看,看到了床底泛著一星點的銀光,他眼睛一亮,單膝蹲下,把燭台伸了進去照了照,果然,床底下泛著銀光的就是那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