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將近兩個月的寒假。林河整日躲在公寓裏,靠鄭西亞幫他購買日常用品,接濟生活。
剛開始,鄭西亞每天都會過來一趟。
漸漸的,變成了一周一次。
到七個多月的時候,鄭西亞已經一個月沒有來過這間公寓了。
林河一個人坐在公寓裏,盯著鏡子裏的自己,膚色暗沉,眼眶發烏,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家裏的冰箱早空了,他不敢打電話麻煩鄭西亞。
這天早上,他早早的起床,將公寓從裏到外打掃了一遍。他跪在地上認真的擦著地板,將實木地板擦得光可鑒人。做完這一切,他提著收拾好的行李離開公寓。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他們誰也不想看到的。
林河也做不到日後將孩子送給他人撫養。
在離去的出租車上接到鄭西亞的電話,對麵是個陌生的聲音,說電話主人喝醉了酒,一直喊他名字,讓他過來把人接回去。
林河在車上猶豫了片刻,讓司機掉頭去了酒吧。
出租車停在酒吧門口,林河尚未下車,遠遠的便看見鄭西亞摟著一個身姿頎長的青年走進旁邊的五星級酒店。
其實這幾個月來,有個陌生的號碼時不時會給林河發騷擾短信,讓他不要繼續糾纏鄭西亞,甚至發了和鄭西亞的床上私密照給他。
林河拉著行李下車,腹部傳來一陣鈍痛,他扶著酒店對麵的石凳坐下。然後給鄭西亞打電話,對麵傳來那名青年的聲音,跟之前冒充酒保的聲音一模一樣,“沒錯。電話是我打給你的。之前的短信也是我發的。我勸你早點兒放手。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手段逼迫西亞留在你身邊,但現在的你對他來說是心理負擔,他快被你折磨瘋了。”
林河掛斷電話,仰頭無聲的望著夜空。
外麵很冷,路上的行人不多。
林河捂著腹部坐了會兒,準備叫出租車離開。
對麵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鄭坤。
“林河,你怎麼在這裏?”
鄭坤見他嘴唇凍得發青,眼含關切的問道。從上次在學校門口一別,他們已有數月未見過。
林河聞聲抬頭,看清是西裝革履的鄭坤,嘴唇動了動,沒來得及說話。鄭坤的身後走出個明眸皓齒、笑容溫柔可人的男明星,“鄭總,這位是你朋友嗎?那我們改天再約,記得有空聯係我哦。”
林河學的播音主持專業,對娛樂圈略有涉獵。眼前的男明星挺出名,拍過好幾部電影,今年還在國際電影節上拿了新人獎。
林河理所應當的想歪了。想到鄭坤道貌岸然的外表下,也不過是一個玩弄年輕小明星的人渣,他就覺得惡心。尤其是鄭坤之前還以無法接受同性戀為名,對他做出那麼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擺明了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男明星道別後,轉身坐進保姆車離開。
林河鄙視的瞪了鄭坤一眼,也起身準備離開。他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就算將孩子的事情告訴鄭坤又怎麼樣。像鄭坤這類人一定會拿錢打發他,然後強行將他送到醫院把孩子拿掉。之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讓林河意識到自身的弱小,他鬥不過鄭坤。可他不想任人擺布,孩子留還不是不留,是他的權力。
鄭坤被他瞪了後,尷尬的解釋,“你別誤會。我剛跟那個……他叫什麼來著。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剛才在飯局上跟他碰過麵,然後一起離席。其他的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