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果然受不起挑釁,一發現敵兵攻擊,即條件反射似的率領大軍全力迎擊,其腦殘若此,實在無可救藥。沒過幾時,隨軍出征的張郃發現前麵的山路越發狹窄,路麵的灰塵也因空間的變窄而變得無處宣泄。此時張郃的隊伍已經被狹長的路段擠成了“長蛇之態”,當他反應過來準備撤軍的時候,他的部下從部隊尾端颶風似的趕來:隊尾士兵已被張飛帶軍截擊,請大人立即施令支援!
此時的張郃仍保持著大將風範,他的選擇不是與張飛來個硬碰硬,而是動作敏捷地拋棄戰馬,攀著山崖上的藤蔓,向遠處狼狽逃走。撿了“強軍不顧大體”這個大便宜,僥幸活了下來。張飛一看,比自己旗下的房產升值了還高興,為犒勞兄弟、改善傳授兵法的枯燥生活,他當即決定:明日全軍真多山一日遊。
心情愉悅可以提高工作效率,這句職場真理一點兒也不假,張飛當天不僅完成了傳授兵法的日常作業,還向漢朝文壇遞交了一份文采雋永的作品——《真多山遊記》:
王方平采藥此山,重子歌玉瀘山澗。雪,住宿方行……
由此引申一下,很多人都知道張飛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但對他的另一個身份——“書法家協會”資深會員卻知之甚少,我們在這裏略說一二。最早關於張飛書法的記載,見於南北朝時期梁人陶宏影的《刀劍錄》:“張飛初拜新亭侯,自命匠煉赤朱山鐵,為一刀。銘曰:新亭侯,蜀大將也。後被範疆殺之,將此刀入於吳。”這其中的《新亭侯刀銘》便是張飛加入“書法家協會”後撰寫的第一部作品。清代趙一清所撰的《稿本三國誌注補》中,引自《方輿紀要》上的話也說,八濛山“山下有勒石雲:漢將張飛率精卒萬人,大破賊首張郃,立馬勒石。蓋張飛所親書也”。這個作品就是我們之前提到的《真多山遊記》了。據考古發現,此碑刻共有二十二個字,用筆遒勁豐滿,結體敦實渾樸,氣勢凝重韌健,頗具大家之風。真不愧是堪比著名書法家鍾繇、皇象的“書法家協會”資深會員。
我們再來說一說張飛的感情生活:
有一個女子,名叫夏侯涓。武將世家出身的她,戶口簿的最前麵一頁,用朱筆上書三個大字:夏侯淵。沒錯,她就是夏侯淵的侄女。因為出身於一代武將家族,她從小的教育便是“文未及之事,武能平定”。刀槍棍棒是她的啟蒙老師,高牆大宅是她的教室。“逃課”這兩個字在夏侯家族從來都是個遙遠的字眼。童年被“圈養”的經曆,令長大之後的夏侯涓養成了叛逆、不羈的性格。她學會了所有野丫頭離經叛道的小伎倆:借故支走看守、壽宴偷吃貢品、喬裝糊弄爹娘之類,全然不在話下。
建安五年(200年),夏侯涓出行撿拾幹柴生火,與外出溜達的張飛一見鍾情,後來,經過一些小插曲,兩人便走在時代潮流的前端——“閃婚”了。
結婚後的夏侯涓毫不辜負夫君的期望,先後為張飛生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十分可愛。當時張飛的大哥劉備已經有了阿鬥,二哥關羽已經有了關興,加上他的長子張苞,活生生一出“桃園三雄”的縮小翻版。自從知曉阿鬥這孩子深藏不露、外癡內慧後,張飛便有意無意地攛掇張苞向阿鬥學點兒心計,畢竟能悟出心識作用便是賢,無所謂從何習之,何人引其開竅。但從張苞後來的表現看,效果並不明顯。
“張苞”這個名字是軍師諸葛先生起早貪黑為其取的,“苞”,上麵一個“草”(字頭),下麵一個“包”,連起來就是草包,當時張飛還對諸葛先生有些憤憤不平,憑什麼我的兒子名字是草包?經過一段時間的驗證,他發現諸葛先生是對的:人家阿鬥是裝傻,我兒子是真傻。直到蜀漢建興七年(229年),這份傻氣要了張苞的性命。
鑒於一出祁山時部下馬謖於戰略要地所犯的決策失誤,諸葛先生二出祁山時,改變了戰略戰術:首先攻破陰平、武都二城,再派王平、薑維、關興、張苞四將前後攻殺魏將郭淮、孫禮。魏兵果然大敗,郭、孫二人棄馬爬山而走。這時遠視眼的張苞望見,縱馬趕來,驚訝之餘,連人帶馬跌入澗內。後援軍見狀,急忙救起,發現其頭已跌破。而後,諸葛先生派人送張苞回成都養病。不多日,就死了。
據不知情人透露,張飛聽到這個消息後,三天沒有吃飯。日後,一沒有工作安排,他就翻翻張苞小時候練過字的宣紙,望著上麵歪歪扭扭的字,他忽然覺得這個草包兒子其實也蠻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