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看到她眼睛裏的水光時反倒開始平靜下來,“聽先前那個故事時,你不哭,現在怎麼流淚了?你為那個男孩哭的嗎?”

周善茫然地伸手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原來,她不知不覺居然哭了。這次,她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為死的人哭。”

機械廠舊事裏,頑童天真殘忍到可怕,大人冷漠自私不見絲毫溫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都是害人的“鬼”。故事裏,隻有三個是人。而現在,他們也都徹底死了,變成真正的鬼了。

陳慧迷惑地皺皺眉,顯然沒有聽懂周善的意思,她拿下耳朵夾著的煙,神經質般開始摩挲起來,“都該死,誰叫他有這麼一對父母,誰叫她有這麼一對兒子兒媳,誰叫她有這麼一對女兒女婿,統統都該死!”

最後那五個字,是陳慧撕心裂肺地吼出來的。她猛地抬起頭,紮起的頭發也散亂了,表情凶狠猶如厲鬼。

不,本就是厲鬼。

陳慧的臉上黑氣縱橫交錯,一道一道浮起青筋,那些虯結的青筋很快就覆蓋了她整個麵容,她的皮膚變得漆黑,手指指甲也悄然伸長。

門窗砰砰砰盡數關緊,房間裏刮起了陰風,物品飛得到處都是。

飯桌上那桌熱乎乎的飯菜,也全都露出了原形,全都是腐爛的樹葉跟泥土。

周善抬頭看了一眼破碎的神像跟牆上黯淡的符。

她隨手畫就的符,能擋一次劫,一隻鬼。但是現在看來,明顯有三隻鬼魅。

陳慧,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被附身了。

陳慧的聲音開始變得粗啞,是個男人的聲音,“你們兩個想幫他們,那就也給我去死!”

他生前懦弱老實,不懂得為自己爭取,不懂得保護妻女,死後看到妻女的慘狀,就放棄了投胎的機會,躲過陰差捉人,東躲西藏,終於靠無邊的怨氣,修成了一隻厲鬼。

隻有變成厲鬼,才能報仇!

周善伸手抵擋,“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我先前不懂事情因由,再說我還沒幫,你就要殺我?”

再說,她在鄺家留下的符也不是除鬼的,而是驅鬼的,對於鬼魅隻有擊退之效,頂多剝蝕鬼魅身上的怨氣,造成創傷,致命的傷害卻絕對沒有。

“陳慧”的臉極度瘋狂,“站在他們這邊的人,都該死!該死!”

十幾年來,這三隻鬼魅早就被鬼性給侵蝕成為厲鬼,還真的是講不通!

厲鬼毫不留情,連連抽打二人,全都是要命的招式。周善心裏不知不覺就攢起了一把火,她一把抄起自己的背包,從裏麵迅速掏出個罐子,然後打開罐子摸了把雪白的灰就往“陳慧”的麵門灑去。

那些白灰並非凡物,而是她用鄉間老死的水牛牛骨磨成灰,和上犀角粉、生石灰、糯米粉,以一定比例兌出,對付鬼魅上身有奇效。

白灰撒到“陳慧”麵門,效果立竿見影。陳慧的身軀還被重重黑霧包裹著,臉上的青筋卻被壓了一大半下去。

陳慧看到她眼睛裏的水光時反倒開始平靜下來,“聽先前那個故事時,你不哭,現在怎麼流淚了?你為那個男孩哭的嗎?”

周善茫然地伸手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原來,她不知不覺居然哭了。這次,她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為死的人哭。”

機械廠舊事裏,頑童天真殘忍到可怕,大人冷漠自私不見絲毫溫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都是害人的“鬼”。故事裏,隻有三個是人。而現在,他們也都徹底死了,變成真正的鬼了。

陳慧迷惑地皺皺眉,顯然沒有聽懂周善的意思,她拿下耳朵夾著的煙,神經質般開始摩挲起來,“都該死,誰叫他有這麼一對父母,誰叫她有這麼一對兒子兒媳,誰叫她有這麼一對女兒女婿,統統都該死!”

最後那五個字,是陳慧撕心裂肺地吼出來的。她猛地抬起頭,紮起的頭發也散亂了,表情凶狠猶如厲鬼。

不,本就是厲鬼。

陳慧的臉上黑氣縱橫交錯,一道一道浮起青筋,那些虯結的青筋很快就覆蓋了她整個麵容,她的皮膚變得漆黑,手指指甲也悄然伸長。

門窗砰砰砰盡數關緊,房間裏刮起了陰風,物品飛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