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時刻提醒裴靖,她為裴家做了多少。

在原書中,男主便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現在對她如此,隻是因為偏見太深了。若是她扭轉了他對她的印象,那她如今的付出將會為她換來之後的美好生活。

若是不能……

大不了她放下一切,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隻是會活得更幸苦些罷了。

她放下藥膳,便轉身進了廚房,便沒有看到身後少年看著她背影的目光有多麼的複雜。

裴靖看向那藥膳,一股子羞憤便從內生起。

喝是不可能喝的,他身體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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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在讀書之餘,都時刻警惕著那女人的出擊。這些日子,藥膳他依舊假裝喝了。香也繼續點著,因此,他倒是比之前睡得安穩多了。

再也沒有做過那些不合時宜的夢。

這讓裴靖心情鬆快了些。

隻是直到臨近縣試,戚柒也一直沒有動作。

因著忙著考試,裴靖也沒有心思再去想這些事。雖然在夢中他舉業有成,但是現實中,到底是第一次考試。

穩重如裴靖,心裏竟也有些緊張。

縣試在二月份,正是最冷的時候。

那考棚四處透風,若是遇到下雨天更糟,風夾著雨點子飄進來,能讓人冷到骨子裏。

裴靖本想著熬一熬便過去了。

隻是沒想到,他出發去縣裏的這一日,戚柒卻叫住他,親自遞給他了一個包袱。

戚柒道:“這日子冷,那考棚更是四處漏風,二弟須得做好保暖的準備。還有吃的,你要在考棚裏待一夜,還是得吃些熱乎的東西。嫂嫂沒什麼本事,隻能做些小玩意兒,希望能幫到二弟。”

戚柒之前便刻意打聽了一下縣試的一些消息,因此,便及時的來送溫暖了。

裴靖打開包袱一看,發現裏麵有一雙用白色毛線織的奇怪物件,前麵有五個洞,小小的,他一時沒看懂。

戚柒便解釋道:“這是手套,你可以帶著它寫字,像這樣。”

她邊說,邊拿起那雙手套,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其實這就是現代的露指手套,學生黨冬季必備。

因著是按照裴靖的尺寸做的,所以戚柒戴上便有些大,小小的手裝在那白色的毛線手套裏,露出無根修長圓潤的手指。

因天冷,那手指頭微微泛紅,動一動,竟莫名有些靈動可愛。

“你看像這樣是不是方便,而且還能保暖?”戚柒揚著手在裴靖麵前示範了一下。

裴靖的目光追隨著那小手,眸色漸深。

戚柒見裴靖沒反應,便湊近喚了一聲:“二弟?”

她仰著頭,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的下巴上,燒乎乎的。

裴靖猛地回過神來,啞聲道:“很方便很好,謝謝嫂嫂,靖很喜歡。”這一次,裴靖說得倒是真心實意。

這手套雖然長得奇怪,但不得不說這作用還真大,恰恰是他需要的。

戚柒一聽,便忍不住笑了,唇邊浮出兩個深深的梨渦。她取下手套遞給裴靖,笑道:“那你帶上試試,看看合不合適。若是不合適,我立刻改一下。”

裴靖接過手套,手指微微顫了顫。

那手套上還殘留著那女人的餘溫,甚至似乎還留著一絲幽香。

這個女人帶過的,現在又是他來帶……

裴靖的喉頭鼓動了一下,不知怎的,嗓子有些微微發癢。

他很快反應過來,默默在心裏念起了清心咒。

他帶上了手套,一股子溫暖便包裹住了他的手,就像是那件毛衣一樣,暖烘烘的,帶上便舍不得再脫下來。

這時,戚柒道:“因為毛線不夠,所以便隻織了一雙。待以後有多的毛線,再給二弟織一雙。你們讀書人,手最重要了,須得好好保護才是。”

裴靖瞧了她一眼,不知為甚,脫口問了一句:“隻我有嗎?”

問完他便後悔了。

他……怎會問出這種問題,顯得他特別在意這東西似的。

裴靖心中正惱怒,便聽得耳邊傳來一道嬌軟的笑,黃鸝鳥叫似的悅耳。

戚柒笑著道:“自然,我們家如今你最重要了,自得先顧著你。”

她桃花眼半彎,梨渦深深,甜滋滋的甜進了人的心窩裏。

裴靖別開了眼,輕聲道:“謝謝嫂嫂,我會好好考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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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天冷,家裏又還有兩個孩子,因此,戚柒便沒有去送裴靖。裴靖一個人去了縣裏,他之前與賀子賢約好了,縣試期間住在賀家。

便先去了賀家把東西放好,然後與賀子賢一起,一起去了何家。

何舉人早便在家裏等著了,見到裴靖二人到來,他立即便笑道:“來得正好,你們師母今天做了好吃的,你們可有口福了。”

何舉人的夫人溫氏,雖是書香門第出身,但卻有一身好廚藝。、

隻是因著身份,平日裏很少下廚,想要吃到她的手藝,那是可遇不可求,因此,何舉人才如是說。

何舉人今年四十,乃是二十歲中秀才,三十來歲中了舉人。後來考了一次會試,落了榜,便再也沒有繼續考了。

他心思也不在科考上,舉人的名頭在雲水縣也夠用了。

就連雲水縣的知縣也是個舉人出身。

溫氏的父親也是個舉人,乃是何舉人的老師。因著很看好何舉人,便把女兒下嫁給他,彼時何舉人還是個窮書生。

溫氏沒有嫌棄他,反而與他相互扶持,夫妻舉案齊眉,感情甚好。

因此,哪怕成婚多年膝下隻有何雲蔓一個女兒,他也沒有生出二心。

倒是溫氏覺得對不起他,要給他納妾,最後也被何舉人拒絕了。

如此一來,夫妻倆的感情更好。

因著日子過得好,溫氏雖已臨近四十,但是看上去卻像是三十出頭,風韻猶存。

因都不是外人,所以溫氏與何雲蔓便一同用餐。

期間,何雲蔓雖礙著父母在場,相互見禮之後,便沒有與裴靖說話,但是那眼神卻時不時地飄了過去。

知女莫若母,哪怕何雲蔓做得隱秘,但是這一切都被溫氏看在了眼裏。

她瞧了瞧對麵做著的裴靖,倒確實是一個容色上佳的少年郎,如此俊美,也怪不得會引得女兒家春心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