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回道:“此事發生的太快,屬下還未查到。而且陛下聽那女子說能治好二殿下之後,便派人把她保護了起來。如今,那女子已經如今了二皇子的宮殿。陛下還讓太醫院的人都全權配合她。”
“殿下,若是那女子真的能治好二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楊僑沉吟片刻,冷聲道:“那尋夢可是前朝毒王所製,就連太醫院的那些人也看不出,就憑她一個民間遊醫?”
他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諷刺。
“來人,伺候本宮更衣。”他唇角帶著冰涼的笑,“本宮的弟弟回來,作為哥哥,本宮自然要去探望一番才是。”
皇子十六歲便能出宮建府。
但二皇子情況特殊,武帝便一直把他留在宮中。二皇子的寢宮離武帝的宮殿很近。
楊僑剛走到門外,便聽見一陣笑聲。
是武帝的聲音。
“沈姑娘說得可是真的?”楊玥躺在床上,雖還有些虛弱,但是麵色卻紅潤了不少。武帝坐在床邊,看了看楊玥的臉色,“朕的皇兒隻要一個月便能恢複健康?”
沈妍站在一邊,垂首恭敬的回道:“民女不敢誇大,但隻要二殿下按照民女說的做,不出一月,殿下定能康複。”
武帝壓抑住內心的激動,不放心的問道:“可能活過二十歲?”
“莫說是二十歲,隻要好好保養,便是長命百歲也行。”沈妍微微一笑道。
武帝一聽,當即大笑道:“好,隻要沈姑娘能治好朕的皇兒,朕重重有賞!”
“陛下言重了。”
“大皇子到。”正這時,太監尖利的聲音傳來,“陛下,大皇子在門外求見。”
武帝止住了笑,頓了頓道:“讓他進來吧。”
“是。”
楊僑對誇下海口能治好楊玥的女子有很多種猜測,可他萬萬沒想到,卻會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沈妍,她怎麼會在這裏?
他微微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麵色如常的給武帝請了安。
“兒臣聽說二弟在街上昏倒了,心中擔心,便來看看二弟。”楊僑麵帶關心的看向楊玥,問道,“二弟現在如何了?”
麵色憂慮,眼帶擔憂,倒真似一個疼愛弟弟的好兄長。
楊玥回道:“多謝大哥關心,弟弟已經無甚大礙了。”說到這兒,他看向沈妍,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眉眼間盡是感激道,“多虧遇到了沈姑娘。”
他當時便覺得那少年聲音似乎太過溫柔好聽了些,沒想到,一醒來,竟見到了一位姑娘。
沈妍穿著綠色的裙子,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模樣雖不算太出眾,但也是清秀可人。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氣,氣質恬靜,卻又充滿活力。
而且還那般善良溫柔。
當時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唯有她,鎮定的走到了他的身邊,救下了他。
楊玥看著看著便入了神,微微有些晃神。
楊僑注意到他的眼神,眼中不著痕跡的閃過一絲寒意,唇上卻掛著意味深長的笑道:“我說剛才怎麼看著有點眼熟,竟然是沈妍沈姑娘啊。說起來,沈姑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這話一出,武帝與楊玥都看向了沈妍。
沈妍縮在衣袖裏的手緊握成拳,她努力忽視楊僑灼人的目光,力持鎮定的回道:“救命恩人不敢當,民女隻是履行了一個醫者的責任而已。況且,大殿下真正的救命恩人應該是何姑娘才是,民女當時不知大殿下身份,還向大殿下索要診金。請大殿下恕罪。”
“原來如此!”武帝笑道,“看來朕必須得好好謝謝沈姑娘才是,你可是朕兩個兒子的恩人。”
也不等沈妍說出拒絕的話,武帝直接便讓人賞了不少東西給她。皇帝都做到這份兒上,沈妍自然不能掃了他的興,便收下了那些賞賜。
“民女謝過陛下。”
武帝又說了幾句,便道:“朕還有事要處理,便先回了。玥兒,你要聽沈姑娘的話,好好養身體知道嗎?”
“兒臣知道,多謝父皇關心。”楊玥回道。
楊玥到底是個病人,如今毒還未解,身子弱,很快便撐不住睡了過去。沈妍見他睡了,便輕聲出了殿門。
武帝特別允許她可以在宮中隨意行走。
楊僑跟在她身後,待到沒人注意到時,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本宮還以為沈姑娘不為權勢所動,如今看來,卻是本宮看走了眼。不願進本宮的府邸,倒是願意進本宮那病秧子弟弟的後院?”
沈妍甩開他的手,淡聲道:“還請大殿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至於民女喜不喜歡權勢,這與大殿下沒有關係吧?民女隻是為二殿下治病而已,還請大殿下慎言。大殿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民女便先離開了。”
她不想與楊僑糾纏,轉身便走了。
楊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驟冷。
他沉著臉回了大皇子府,頓了頓,抬腳便去了何雲蔓所在的惜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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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你是個混蛋!”嘴上一得到自由,戚柒便再也忍不住罵道。她睜大了一雙桃花眼,凶狠地瞪著近在咫尺的那人。
語氣狠,眼神狠。
但眼眶卻不由自主的紅了,平日裏清澈明亮的眼此刻被蒙上了一層水光,那裏有憤怒,還有委屈。
即便她強忍淚意,不許自己在這個混蛋的麵前示弱,可心中的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的委屈卻讓她眼眶酸澀,晶瑩的淚珠子緩緩落了下來。
裴靖微微一怔,伸手接住那尚溫熱的淚珠兒。
喉頭滾動,明明得償所願,可心中卻毫無欣喜。
這是她第二次因他落淚。第一次,他闖過了生死關,醒了過來,她為他喜極而泣。而如今,她又為他哭了,哭得這麼傷心和委屈。
兩滴淚都穩穩的落在他的心間上,一滴讓他憐惜又心動,一滴卻讓他的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裴靖怔怔的望著她,指尖輕觸她眼角還未滴落的淚,聲音沙啞:“別哭。”
她一哭,他所有的狠戾便丟盔棄甲。
戚柒別開頭,不願看他。
半晌,身上的重量消失,裴靖從她的身上離開,坐在了床邊。他伸手輕輕為她理好方才被褪下的衣物,又係上他親手解開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