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壯漢加起來得有十幾個,站在前麵就像是一堵牆似的,襯著前方的黑衣女子越發纖瘦。

圍觀的人都為那女子抹了一把淚。

“喲,還有幫手呢?”那女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唇角上翹,“正好,姑奶奶我許久沒舒展筋骨了,今天就拿你們來練練手!”

說著,她便猶如一尾靈活的魚兒闖進了那些壯漢堆裏。

“大人,現在怎麼辦?”衛陽看向秦業。

這些人鬧了起來,他們一時之間根本過不去。而且,身為金麟衛,這種事也不好坐視不理。

那黑衣女子功夫確實不錯,雖然力氣比不上那些壯漢,但勝在身子靈活,滑不留手,那些人一時奈何不了她。

那胖子見此,立刻厲聲大喊道:“別手軟,給本少爺來狠的!打死了算本少爺的!”

那些壯漢一聽,頓了一下,隨即便紛紛從腰間抽出了刀子來,猛地朝黑衣女子攻了去。

這有了武器,人又多,那女子很快便落了下風。

那女子眸色一冷,眼見那泛著銀光的刀朝她砍了過來,眉眼冷肅,猛地在腰間一抽。

一道利芒倏地閃過。

竟是一把銀色的軟劍。

秦業眸色一頓。

那女子手持軟劍戰鬥力飆升,隻是一個人獨木難支,力氣也漸漸耗盡,眼見著就要被刀砍中。她咬咬牙,準備受了這一刀時,卻見一道黑影落到她麵前,一腳踢開了那持刀的壯漢。

她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那高大的男人一招手,一批黑衣男子便衝了過來,很快便把那些壯漢給揍趴下了。

“衛陽,把這些人帶去官府。”秦業神色冷厲,“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天子腳下豈容人如此放肆?”

“是!”衛陽點頭,讓人把那胖子與一眾壯漢全都捆了起來,打包送去了官府。

那胖子起先還叫囂,但下一瞬,嘴裏便被人堵住。

“帶走!”

“嚴真?”那女子正要向這突冒出來的男子道謝,卻見那男人突然出聲喚了她的名字。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嚴真挑眉打量眼前的男人。

這人身材高大,比之許多男子都結實許多,不過結實的男人,嚴真看得太多了,並不覺得出奇。倒是這男人那張英俊的臉讓她看了好幾眼。

秦業看向她手中的軟劍,淡聲道:“白龍吟,乃是前朝第一鑄劍大師特意為嚴將軍打造的兵器。”

“有見識。”嚴真笑了笑,“你既然知道這些事,也知道我的名字,莫非你就是我那素未謀麵的未婚夫秦業?”

秦業皺眉,嚴肅糾正:“嚴姑娘還是不要亂叫,這婚事並未定下來,免得傷了姑娘清譽。“

“哦,看來你對我沒興趣。”嚴真把軟劍重新收回腰間,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業一眼。

秦業沒說話,但沉默便已經代表了他的態度。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須臾,他出口問道。

嚴真聳了聳肩道:“他們太墨跡了,我一個人快一點。怎麼,未婚夫,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她邊說邊吹了聲口哨,沒一會兒,一匹棗紅色的馬便朝她奔了過來。

嚴真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秦業道:“走不走?”

“嚴姑娘可以喚在下的名字。”秦業也上了馬,與她對視,“未婚夫這三個字怕是不合適,還是不要讓人誤會了。”

嚴真笑了笑,突然一甩馬鞭,策馬奔跑。

“行啊,隻要你追得上我,我便不叫你未婚夫了。”她高聲笑道,笑聲清脆又瀟灑。

秦業微微一怔,隨即也一甩馬鞭,朝她追了過去。

兩人的馬都是千裏挑一的寶馬,放開了跑,那速度快得很,若是騎術不好,很容易便會從上麵摔下來。

秦業經過特殊訓練,騎術自然不差。

但嚴真竟然也不差。她養父養她養得糙,她性子也野,很小的時候便偷偷去騎馬。後來入了軍營,更是如魚得水。

兩人最後戰了個旗鼓相當。

此刻天色已黑,兩人晃晃悠悠又回了鎮上的客棧。

“真爽!”嚴真跳下馬,臉上帶著些意猶未盡,“騎馬嘛,就要這般暢快的跑,那才自在。”

說著,她看向秦業,眉目一挑道:“我還以為你這種京城公子哥兒,都是個假把式,沒想到你還挺有兩下子的,不虧是金麟衛。”

“嚴姑娘過獎了。”秦業讓小二把馬牽走,轉頭看向嚴真道,“京城的危險並不比邊關少,嚴姑娘入了京城,還是謹慎行事為好。今日我們先在這歇息一晚,明日便啟程回京。”

嚴真點頭,深以為然道:“倒也是,京城的人心眼多,危險都藏在暗處。”

這話,秦業便不好接了。

他抿著唇,沉吟片刻道:“家父家母一直念著姑娘,到時進了京城,還請嚴姑娘幫在下一個忙。”

“說吧,什麼忙?”嚴真倒也幹脆,“今天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次。”

“那婚事,恕在下無法履行。”秦業鄭重地朝嚴真道,“秦某已經有了心上人,抱歉。希望嚴姑娘到時能向家父提解除婚約這事,家父重諾,隻有姑娘提這事,這婚事才能作罷。”

嚴真摸著下巴看著他,半晌,才道:“你的心上人是誰?”

秦業皺著眉,沒回答。

“說實話,其實我剛開始是不想來京城的。但是我義父逼著我來,若是我不來,他便一哭二鬧三上吊。沒辦法,我來了。”她歎氣,“本來我挺煩這事的,我爹娘都死了,誰還管什麼娃娃親啊。我都沒見過你,怎麼可能嫁給你?”

秦業鬆了口氣,正要笑,便又聽嚴真道:“可是見了你之後,我覺得你還不錯。家世好,長得好,武功也好,與我想象中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不一樣,我挺滿意的。”

秦業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所以,這解除婚約的事……”說到這兒,她頓了頓,意味深長的道,“要我幫你也行,但你得告訴我你心上人是誰?你可能不知道,我義父那是恨不得把我嫁出去,知道有這門娃娃親,他別提多高興了。所以,我想要解除婚約,但也不容易,你得配合我。”

秦業沉默許久,終是緩緩說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