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戚柒,救過我的命,我喜歡她。”他看向嚴真,目光認真又深邃,“但這隻是我自己的心思,還從未告訴過她,她並不知道。”

他忍不住笑了笑,眉眼間溢出了淡淡的溫柔與懷念。

“她很堅強,也很可愛。因為我曾經隨手救過她,我掉進海裏時,她竟然也傻的跳了下來,差一點便淹死了。她很善良,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若是娶妻,我隻想娶她。”

嚴真看著他,眸色微微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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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夜闖她的房間之後,裴靖再未半夜進過她的屋子。但是戚柒卻沒有感受到一絲輕鬆,反而覺得越發透不過氣來。

她出不了裴家的門,身上用不上力,而且每次想出去,便會有人跟著她,寸步不離。戚柒又不想被兩個小的看出不對勁,沒辦法,隻能憋屈的待在屋裏。

裴靖如今已經在翰林院當值,每日散值後,便會直接來看戚柒。應該說,他所有的空閑時間都圍繞著戚柒轉。

他不願讓其他人碰觸戚柒,便親自來伺候她。

她的吃穿住行,他全權負責。

起初,戚柒還會反抗掙紮,罵他。可裴靖卻根本沒當回事,她罵他,他便讓她繼續罵,甚至還給她倒水,擔心她口幹。她打他,他任她打,每當戚柒手打紅了,他便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輕輕揉,為她呼氣。

戚柒被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搞得筋疲力盡。

最後她索性不罵了,也不打了。

他就像是塊狗皮膏藥似的,戚柒有時候又氣又想笑。既然裴靖這麼想做伺候人的活,那便做吧。反正被伺候的是她,隻是那混蛋見縫插針的吃她豆腐這點讓戚柒生氣。

戚柒告訴自己先忍一忍,等裴靖放鬆警惕,她拿到解藥,便再也不用受這氣了。

她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無論裴靖對她做什麼,她都當做沒看到。她就不信,裴靖如此高傲一個人會受的住!

隻是想是這般想,但有時候她真的快要忍到吐血。

比如現在。

是夜。

用過晚飯後,戚柒回了房間,她本來還慶幸裴靖沒有跟過來。但還沒高興多久,便見某人端著個木盆推開門走了進來。

戚柒眉頭頓時一跳。

“嫂嫂,我打了些熱水給你洗腳。”

他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麵色和煦文雅,猶如一個翩翩君子,但接下來的動作可是一點兒都不君子了。

戚柒坐在床邊,裴靖把木盆放在她的腳下,不容她拒絕,強硬的握住她的腳,褪下她的鞋襪。

修長的手握著她的腳,放進木盆裏,輕柔地擦拭。雋秀的眉眼在燭光的映照下,帶著柔光。這般溫柔體貼的狀元郎,不知能勾走多少女兒家的芳心。

戚柒卻頭皮發麻,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不覺得臭嗎?”戚柒實在忍不住了。雖然這是她自己的腳,她不應該嫌棄,但腳就是腳好吧,這心裏上總是有點膈應的。

所以戚柒實在是無法理解裴靖。

那日親了她的腳心,已經讓她震驚的不知所措了,現在還為她洗腳。有那麼一瞬間,戚柒很想罵他變、態!

裴靖動作不停,麵色未變,淡然的道:“嫂嫂不用說這些話來膈應我,你的每一處我都喜歡。哪怕是這足,也甚得我心。”

“不臭。”

非但不臭,在夢裏,甚至還為他帶來了無數的愉悅。想到那絕妙的滋味,裴靖喉結滾動,他不想嚇著她,到底是忍下了身體裏的火。

“好了,嫂嫂休息吧。”裴靖為她把腳擦幹,再打橫抱起她,讓她躺在床上,再蓋上被子,“睡吧。”

他的聲音溫柔低啞,在這寧靜的夜裏更多了克製的柔情。

橘色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為他鍍上了淡淡的柔光,讓那張本就俊美的臉似是越發好看,五官精致,眉眼清雋柔和,仿若墜入人間的謫仙。

他擁有這世間最溫柔的完美皮囊,卻裝著一個偏執又霸道的靈魂。

戚柒微微晃了神,有那麼一刻,心神都被麵前的青年攝去,差一點移不開眼。

她一直都知道裴靖長得好,可從未想到,會好看得像妖精。

差一點……讓她看迷了眼。

戚柒別開頭,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裴靖吹熄了燈,輕輕離開了房間。

待到關門聲響起,戚柒才重新睜開眼睛,目光直直的望著床頂。須臾,她坐起來,看著自己的腳,怔怔入神。

也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戚柒才陡然回神。

想到自己剛才差點被裴靖那溫柔的皮相迷惑,她霎時變了臉色。

正這時,窗戶上傳來輕輕地敲打聲。

“誰?!”戚柒頓時一驚,立刻點了燈。

燈光驅散了黑暗,戚柒警惕的瞪著窗戶,她穿好衣服,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刻跑。

窗戶被人推開了。

一個黑衣人翻了進來,戚柒眼神一凜,立刻要大叫。隻是剛張嘴,卻見那黑衣人咻得一下跑到身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乖,小美人不要叫。”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離得近了,戚柒這才發現翻進來的是個女子。長相帶著英氣,是個俊俏的姑娘。

進來的正是嚴真。

秦業把他的心上人說得那般好,可把嚴真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她倒想看看這個戚柒到底是怎麼好,竟然那秦業如此癡心。

嚴真倒不是喜歡秦業,純粹就是好奇。

不可否認,秦業是個很優秀的男子,能讓這樣的男子傾心的女子,又該如何好?

跟著秦業到了京城,嚴真去見了鎮國公夫妻二人,在鎮國公府住了幾天,悄悄打探了一二。

發現那戚柒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剛過門便守寡,若是一般女子不是改嫁,便是早就跟著亡夫去了。但是她不但留了下來,還帶著裴家三個拖油瓶活得更好。

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

嚴真還未見到人,便已經對這個戚柒生了好感。她在邊地長大,那裏的女子作風豪邁,戰火起時,還會披上鎧甲上戰場,並不比男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