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東北回到株洲。火車快要到達株洲的時候,我內心一陣酸楚,淚眼汪汪了!噢,這裏有我飽經憂患的父母,有我親愛的女兒小詩詩,在這裏我曾經有個家,有個妻……而今,在這個城市裏麵我又有了一線希望——易燦輝,一個玫瑰色的夢!在東北那102天,每當想起易燦輝,我心裏就會泛起陣陣溫暖。易燦輝是3個多月前我從廣州去東北時在火車上偶然相識的。那天在廣州站,火車快要開動的時候,我的對麵似乎上來了一位女士,隻覺得一片雪亮,因為我一門想著心事,沒在意,我正在被女人所困擾。我渴望女人,渴望愛情。我麵前的雪亮移動了一下,我抬頭一看,驚愕得張大了嘴巴。這是一個時髦的年輕女人。她隻穿著背心和牛仔短褲,赤裸著臂膀,腰際間露著一圈迷人的月色,肚臍窩深深的,美麗光鮮的長腿……我想把目光移開,但辦不到,她穿在款式新穎的涼鞋裏的美麗的小腳塗著銀色的花趾甲油,一頭烏黑筆直的披肩發。從那雙眼睛裏流露著的文靜、流露著的教養……我堅信:她盡管穿著那樣暴露但她是好女人!
我情不自禁地關切起這位女人:“您穿這身兒,一會兒您會受不了的!”
“不會吧!每次我都是坐飛機或者坐臥鋪,這次走得急,沒來得及訂票。”隨著火車飛快地運行,車廂裏越來越冷,我開始抱緊自己隻穿著T恤衫的上身。衣帽勾上有我一件外衣,我想把它讓給對麵的她,我就裝著自己不冷,一點都不冷。我見她兩隻纖手,也模仿著我的樣子,抱著自己雪亮的臂膀。
我說:“怎麼樣?受不了了吧。”
她牙齒在咯咯打架,嘴上卻說:“沒事,沒事。”她的兩條長腿,也開始顫抖了,我第一次對一個陌生的漂亮的女人獻殷勤,我大膽地從衣帽勾上拿下我的外衣,為她披上,無意之中,觸摸到了她那雙驚人心魂的、神聖不可侵犯的美腿。我手像被觸了高壓電,心劇烈地跳著,隻等她怒目圓睜地痛斥:“流氓!”我想向她解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沒有在意,一連串地說著:“謝謝!謝謝!”並往窗口挪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她的身旁,我找到了理由,在我的行李裏麵有一塊毛巾毯,我想把它拿出來,蓋在我和她的腿上,我猶豫很久,終於付諸實施。她感激地衝我笑笑。我的褲腿是挽起的,火車晃動,她那雙蓋在毛巾毯下聖潔的美腿也晃動了一下,正觸在我的腿上,兩條接觸在一起的腿都是裸著的,我一陣心跳,隻一瞬間,她把腿挪開了。我戀戀不舍,悄悄地追上去,我想就這樣貼著,相互廝守著。我一陣心慌意亂,又把腿躲開了,隻一會兒,那雙美腿又主動地追逐過來了,這次貼得更緊了……
列車上的空調越開越冷,“呼呼”地響著。有旅客向列車員提出抗議,但無濟於事。女人皺著眉,“噝噝”地抽著冷氣對我說:“座席底下有風!”我想了想,不情願地說:“不然,這樣吧,你把腿放到坐席上。”我正要忍痛割愛地坐到對麵座位上去,她打了個冷戰,兩條美腿悄無聲息地落到了我的懷抱……我一陣暈眩,我的懷抱中擁有了一雙美麗女人的大腿,這是我自離婚後做了無數次的夢,那雙美腿在我的懷抱中乖乖地躺著,那麼溫順。我雙手在毛巾毯下麵輕輕地捂著,像捂著一對可愛至極的小鳥,唯恐不小心小鳥被驚飛,偏偏這雙可愛的美腿挪動了一下,驚擾了我最敏感之處……上帝啊,但願她沒有察覺!我希望火車就這樣不停地開下去,開到地老天荒,開到海枯石爛,讓我永遠擁抱著這雙美麗的長腿,雙雙變成化石。言談中,她向我透露:她26歲,大學畢業,服裝模特兒,芳名易燦輝。在長沙一家禮儀公司任職。火車到長沙,她下車了,分手時給我留了電話和BB機號碼,然後向我揮揮手:“拜拜!”
從東北回到株洲,我下火車是清晨5點,趕到家還不到6點。天還黑著,家的那棟樓隻一門三樓敞著窗子亮著燈,裏邊閃著爸的身影。爸已經起來了,早睡早起是爸一生一世的習慣。過去在東北農村,爸每天半夜兩點就起來打掃院子,劈木柴,房前房後地走動。爸走路腳特重,“噗噔噗噔”地把全家人都從睡夢中震醒。盡管幹了許許多多的活,往往吃力不討好,挨媽的罵。媽愛挑剔,說爸幹的活沒一件讓人稱心如意的。爸現在呢,每天5點鍾起來,燒開水、煮稀飯,稀飯煮好了,天還早,就到陽台上練氣功。等媽起來了,該吃早餐了,那稀飯又涼了,又要加熱。媽就訓人:“以後你記著,起來先練你的氣功,然後再煮稀飯。”媽天天這樣教訓,爸天天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