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事情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蘇念衾那邊自然是沒有人敢來鬧洞房,而桑媽媽知道兩個人鐵定累壞了,一把擋住許茜、李露露這幫還要折騰人的小鬼們。
他倆回到家時,真是重重地鬆了口氣。
蘇念衾一邊解領帶一邊說:“我先去洗澡。”本來這是句再普通不過的話,他倆住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超過一年了,但是襯著那紅猩猩的床品,還有到處張貼的雙喜以及那一床的桂圓、蓮子、花生、紅棗,隱隱約約就變得曖昧起來。
桑無焉紅著臉道:“哦。我一會兒去。”
蘇念衾這次洗得比平時慢了些,出來的時候還是老嗜好,就裹了條單薄的浴巾。他在浴室裏麵待得久,臉蛋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連唇色也比素日裏深了些。
“你不是就準備洞房了吧?”桑無焉問。
“難道你還準備留著明天洞房?”
“呃—”這倒是。
這時候,蘇念衾已經走近,扶著她的下巴然後吻下來。她回吻他,然後順勢坐到床上,將被子上那些硌人的桂圓、花生撥開。
他的身體壓下來,嘴唇也開始從臉上轉移到其他地方去,呼吸漸漸加重,手探到她的裙子底下。
桑無焉迷糊間睜眼,看到蘇念衾的耳根都是紅的,他動情的時候就是這樣,全身都會發紅。
桑無焉胸前的皮膚被他的胡茬撓得有些癢。
“我得先去洗澡。”她說。
蘇念衾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很不情願。
結果,桑無焉剛進洗手間不到十秒鍾就退出來,一臉無辜地望著蘇念衾。
“念衾……”很難堪的語氣。
“怎麼了?”
“我來那個了。”
一輩子一次的洞房花燭夜,就這麼被一個不請自來的東西給攪和了。
第二天,李露露聽到桑無焉的敘述,笑得差點捶地。
“桑無焉,你太搞了。”
“又不關我的事。”桑無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委屈過。
“我可以想象一下蘇大少爺當時的表情。”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知道這事情能突然提前十來天。而且我每次都挺準的。”桑無焉捂住臉,欲哭無淚。
婚後,家裏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種奇怪在桑無焉眼中可以解釋為:那個男人更加神經質了。
桑無焉畢業後,在A城一家社區心理輔導中心上班,雖然說工作比較輕鬆,但是也時常加班或者在外與朋友上街閑逛。因此,大多時候並不比蘇念衾早回家。
不過新婚宴爾,隻要她在家,總是高高興興地開門迎接蘇家大少爺的歸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即使是蘇念衾忙完一天異常疲憊,他也會勉強地微笑著吻她的額頭。
蘇念衾卻有一個小小的改變。以前他總是自己掏鑰匙進家,但是自從結婚後,他再也沒有了掏鑰匙的習慣,即使是隨身帶著也要按門鈴,等待女人開門。
有時候會站個三五分鍾確定家裏沒人以後,再取鑰匙。
無論是司機、小秦還是桑無焉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
那天正值周末,蘇念衾卻因為一些要事要去公司,桑無焉便一人在家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蘇念衾回家按門鈴的時候,她正看到電視劇精彩之處,舍不得離開。
他從不會發生忘記帶鑰匙的情況,但是門鈴還是一遍又一遍地響。
她嘴裏一邊不悅地嘀咕,一邊去給他開門。拉開門鎖後,桑無焉惦記著電視裏的情節,所以沒與他打照麵就又跑回去繼續看。
一集播完以後,桑無焉樂得哈哈大笑,這時她才想起來門口怎麼沒有動靜,蘇念衾好像還沒有進來?
不可能!
她嘀咕,她明明開了門的。於是桑無焉放下遙控器走到門口一看:門大開著,蘇念衾鐵青著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送他回來的司機拿著傘在後麵急得團團轉。
此刻正在下大雨,雖然門口有很寬的屋簷遮擋,但是雨水同樣也被大風刮進來濕了他的肩。
桑無焉有點莫名其妙。
“你幹嗎不進來?”
蘇念衾陰沉著眉目,不答她的話,臉色比外麵低沉沉的天還難看。
桑無焉心想:難道又惹到他了?於是她也開始生氣。
兩人就這麼站著,一人門外,一人門內,又僵持了十多分鍾,老司機終於第一個耐不住,說道:“外麵飄雨,還是讓蘇先生進門再說吧。”
桑無焉看到蘇念衾濕得越來越多的衣服,突然心疼起來,正要妥協,卻遇到蘇念衾剛好發作。
“關門!重新來過!”蘇念衾一邊生氣地說,一邊大步跨上來拉上門。
隻聽門合上的時候,砰的一聲巨響。
桑無焉嚇得幾乎跳了一下。
什麼叫重新來過?她問自己。
三秒鍾以後,門鈴居然又響了。
桑無焉心中真的很納悶,不知道蘇念衾究竟怎麼了?為了探索究竟,她又一次開門,看到蘇念衾,等待他餘下的反應。沒想到他居然和往常一樣,進門脫鞋然後伸過手來,淡淡地說:“我回來了,無焉。”
桑無焉愣愣地“嗯”了一下,接住蘇念衾伸過來的手。接著她被他放在胸前輕輕地吻了前額。
蘇念衾進臥室,拿東西,放水,洗澡……有條不紊。留下桑無焉一個人,站在玄關呆呆的半晌沒回過神來。
一切好像和往常以前,隻是他的臉還有些陰沉,親吻的動作有點僵硬,他的唇在外麵已經凍得冰涼。
桑無焉為了驗證究竟是哪個地方出的問題,居然在第二個星期故伎重施。
她預計到他要回家的時間,故意將門虛掩著沒鎖。
蘇念衾依然按門鈴。
第三次,她幹脆將門大開,然後去幹別的事情,蘇念衾回家仍然按門鈴。
她終於明白過來,與其蘇念衾是說要她來開門,不如說是他強製性地讓她來迎接他回家!
憑什麼?桑無焉在電話裏對程茵抱怨:“他認為他是日本男人?還要我每天在玄關點頭哈腰地說‘歡迎您回來,您辛苦了’?”
雖然他在家裏很有經濟地位,但是也不能這樣蠻橫吧,她也可以養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