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扶嘉鬆開她的腰,一陣咯咯笑聲從下方傳來,沈盈枝垂頭,小平安笑嘻嘻的盯著兩人。
“小平安,我是娘親啊。”沈盈枝搖搖繈褓。
扶嘉看著她說:“盈盈,我們去畫一副畫。”
畫畫?
扶嘉抱著小平安,沈盈枝跟著他走,才知道扶嘉想畫什麼。
因為她身體的緣故,扶嘉沒有回京城,京城裏有重大事務,都是八百裏加急送到扶嘉這邊,不過扶嘉已經登基一年多,政權全握在扶嘉手中,也沒人敢心懷不軌。
畫畫的國手是前幾日,扶嘉特意命人從蘇州拎過來的,此人尤善人物,活靈活現。
陳畫手也知眼前兩人的尊貴,自然使出渾身解數,如今已經是五月底了,正好萬花從開。此處園林扶疏濃鬱,綻紅泄綠,沈盈枝穿一襲紅衣,站在花草叢林中,抿唇一笑,恍然不若凡塵中人。
扶嘉抱著小平安遠遠的看著她,眉目含笑。
單人肖像完成,是兩個時辰後,沈盈枝看著那畫,臉上的笑容雖然不變,心中卻有一股複雜味道。
扶嘉看著沈盈枝的模樣,輕輕抱著她,柔聲道:“盈盈,我們一家三口再畫一張好不好?”
沈盈枝垂眸:“好。”
等陳畫手把另外一副畫畫完,沈盈枝已昏昏欲睡,隻不過在努力強撐。扶嘉把懷裏睡著的小平安遞給奶娘,隨後打橫抱起沈盈枝。
沈盈枝下意識抓住扶嘉衣襟:“扶嘉。”
“困就睡吧。”
沈盈枝搖搖頭:“我想再看看你。”
沈盈枝這樣說著,她也很認真的睜大眼睛,但是等扶嘉抱著她回到房間,她已經閉上眼睛。扶嘉將她放在床上,目光深邃,幽如深淵。
半響後,扶嘉走出房間。
“明一那邊有消息了嗎? ”
明二搖搖頭:“沒有。”
自從知道皇後娘娘中毒後,主子一直沒有放棄打聽七葉草的消息,可惜一年過去,派出去的探子無數,至今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再多加派人手,不要隻局限於大夏,周圍如南詔都要找。”
“屬下領命。”
明二離開後,扶嘉垂下頭,立刻去找黃漁。
黃漁正在和林鈺山商量藥方。事到如今,兩人也沒有別的辦法,於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隻要覺得有可能的藥,全都往沈盈枝身上砸,反正試一試,總比讓她等死好。
“怎麼樣?” 扶嘉問。
林鈺山搖搖頭:“最近用在娘娘身上的藥,沒有一個管用。”
就連拖延她的壽辰也不能。
這句話,林鈺山忍住了沒說出口。
扶嘉一臉寡淡,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放在身後。
黃漁從藥材中抬頭,想罵扶嘉一句,都是因為他沒看好沈盈枝身邊心懷不軌的人,才會落得如此地步,不過眼光瞥過去,黃漁決定埋下頭繼續研究藥方。
不用她說,他就後悔極了。
“陛下,微臣會繼續努力想辦法。”林鈺山心虛的保證。
扶嘉看著他,半響後,點了點頭。
可惜,縱使一群人有雄心壯誌,兩個月後,解藥依舊一無所獲。
這一天,天剛亮的時候,沈盈枝醒了過來,扶嘉躺在她身邊,輕輕的摟著她。沈盈枝不敢大幅度動作,小心翼翼的偏過頭,眸光十分仔細。他眼下泛著淺青色,在睡夢中,眉頭也微微皺起,她抬手,想撫平扶嘉眉間的刻痕,剛動一下,扶嘉睜開眼睛。
“ 盈盈。” 他低下頭,下意識在沈盈枝眉間落下一個吻。
沈盈枝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扶嘉,我剛才做了一個夢。”隨著沈盈枝話落,扶嘉猛然睜大眼睛,收緊摟著她腰肢的手。
她仰起頭,目光認真:“我夢見又遇見了你。”
扶嘉疑惑的嗯一聲。
“扶嘉,我和小郅都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但我和小郅不一樣。” 沈盈枝縮在扶嘉懷裏,輕聲說,“我現在是沈盈枝,但你知道,我有另外一個身體,小郅是整人都到了這個世界,我夢見,有一天真正的我遇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