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三國時代(3 / 3)

司馬穎派盧誌出來,直接就把老哥接到鄴城。

司馬衷一進鄴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又改元——宣布:昨天是永安年,從今天起是建武元年。那些剛分配過來的身邊人員要幫司馬衷洗衣服。哪知這個呆子突然變得正常起來,說:“朕的衣服上有嵇侍中的血,不要洗掉啊。”大家一聽,原來皇帝也是性情中人。他做了一輩子傻瓜,唯獨這時說了一句像樣的話,弄得周圍的人好感動。

陳胗和上官已跑到洛陽,把太子當著老大繼續高舉反對司馬穎的旗幟。

司馬越卻怕得一口氣跑到下邳,想到司馬楙那裏來個政治避難。哪知,司馬楙卻一點兒臉麵也不給司馬越,硬是不給他開城門。

司馬越在下邳碰壁,隻得灰溜溜地跑到東海——那是他的根據地,觀望著時局的發展。

這時,那個司馬穎卻很反常地寬大起來,雖然司馬越差點兒把他搞定,但對司馬越還是寬大處理,理由是司馬越兄弟在皇室中很有人氣,要是殺了他們,局麵就會更加複雜,因此就讓人把他叫回來到中央工作。司馬越當然不敢回來。

孫惠對司馬越說,要乘現在的機會,盡量拉攏那些親王以及獨當一麵的地方軍政一把手,建立自己的人脈,說是要共同效忠皇室。司馬越當然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馬上采納這個建議,同時任命孫惠為記室參軍,主抓這方麵的工作。

司馬穎雖然對司馬越很寬大,但對另外兩個人就不那麼有胸懷了。第一個人叫王濬。王濬的官職是安北將軍、都督幽州諸軍事——一看這兩個頭銜,就知道他也是個牛人,也是個有實力的。這個人在三王討伐司馬倫時立場不明,手握重兵卻在北方當觀眾,把三王的號召當耳邊風。所以司馬穎就很生他的氣,時時刻刻想要他的命。可他的命也不是時刻都能要到的。王濬不知從什麼途徑也知道了司馬穎的這個意思,因此也來個磨刀霍霍,想跟這個皇太弟攤牌。

司馬穎首先實施他的計劃,派他的右司馬和演為幽州刺史,先摻沙子,然後找機會把這個王濬幹掉。

和演一上任,就發展了個同盟軍——烏桓的老大審登。兩人經過一番密謀,決定利用王濬喜歡戶外活動的特點,利用陪同他去薊城南邊的清泉的機會,殺掉他。

兩人的計劃很周密,審登拍胸脯拍得很響,但卻是個絕對的唯心主義者。到那天的時候,兩人的準備都很充分,可天卻硬是下起雨來,把審登的弓打濕而拉不起。審登一想,這雨以前不下,為什麼偏偏在今天下起來,這一定是老天爺在幫助王濬。什麼都可以得罪,唯獨老天爺不能得罪啊。他這麼一想,覺得自己差點兒做了一件大壞事,就馬上跑到王濬那裏自首,徹底成為王濬的死黨。

王濬和審登一合作,馬上密令部隊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還約並州刺史司馬騰一起,帶兵去包圍和演——這個司馬騰是司馬越的老弟。和演也是個傻瓜,明明知道自己現在是戰鬥在敵人心髒裏,腦子裏卻隻盤算著搞定別人,一點兒也不想想,敵人也在千方百計搞定他。因此,王濬就輕鬆地把和演殺掉,把幽州的部隊全部收編成自己的部下。

消息傳到司馬穎那裏,把司馬穎氣得要死,但卻又拿他沒辦法,就以皇帝的名義,調王濬到中央工作。

王濬當然不上這個當,把這個文件丟到一邊之後,就把他的死黨叫來——他在這裏經營多年,拉攏了很多當地的老大。其中鮮卑族的老大段務勿塵是他的女婿,肯定會堅定不移地跟他幹到底,另外的烏桓老大羯硃也早就被他收買到手,天天聽他的指示辦事,還有那個司馬騰,既然跟他一起幹掉過和演,得罪了司馬穎,哪能不跟他保持高度統一。幾個人馬上團結起來,宣布司馬穎是亂臣賊子,他們決定用武力推翻司馬穎。

司馬穎隻得派北中郎將王斌和石超去對付他們。

司馬穎對司馬繇也不客氣。這個司馬繇本來是他集團成員之一,隻因晚年在司馬越帶兵打過來時,勸司馬穎向皇帝舉白旗,司馬穎的心裏就生氣。而且這個氣一直消不了,覺得不殺掉這個家夥永遠解不了這恨。他對王濬一時沒有辦法,可對付司馬繇卻很輕鬆,隻派幾個捕快過去,就把人逮到,然後把他殺死了。

司馬繇原來還有個哥哥叫司馬覲,封琅玡王,早就死了,他的王位就由兒子司馬睿繼承。這個司馬睿就是後來東晉的第一個皇帝。不過,現在他隻是左將軍,每天跟在司馬衷的後麵,什麼權也沒有。他有兩個好朋友,一個就是那個王導,另一個是王導的堂哥王敦。這兩個人後來都大大有名。王敦認為,現在中央上演你殺我砍的宮廷戲太多了,誰在裏麵都危險,勸司馬睿最好回封國,但司馬睿卻走不成。這時,他聽說叔叔已經被砍下腦袋,才覺得危險已經離他很近了,決定馬上逃離鄴城。

司馬穎早已下令各地關口,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入,但貴族和官員都不能通過。司馬睿趕到河陽時,把守那裏的人一看,他穿得比我們領導的領導還要好,肯定是個貴族,就不放他過關。在他沒有辦法的時候,他的一個叫宋興的手下跑了過來。這個宋興的腦袋很好用,一看到老大已走到了絕路,馬上就用鞭子輕輕地抽了一下司馬睿,笑著說:“你這個大門保安要去哪裏?政府是禁官員出關,想不到你也被抓住。你居然也有這個資格,笑死我了。”

那個關長也是個很天真的傻瓜,哪看得出這是人家的把戲,聽說是看大門的,馬上就把司馬睿放了出去。

司馬睿跑到洛陽,馬上帶著他的老媽回他的封國去了。

還記得那個上官巳吧?他在討伐司馬穎時,到處宣稱司馬穎是個殘暴的人。可現在他在洛陽,殘暴的程度遠遠高於司馬穎,大家的心裏很不滿。河南尹周馥看不過眼,就產生了為民除害的想法。他找到司隸滿奮,研究出一套殺死上官巳的方案。哪知,方案沒有錯,保密工作卻做得太差。這邊一散會,上官巳那邊就已經了解得很清楚。結果,滿奮同誌光榮犧牲,周馥跑得快才留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