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比想象的好走一些,不過也崎嶇,不巧的是,路上他們碰到了一場喪事,為了方便白事,時間上他們又耽擱了好一會兒。等真到了村裏,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
向所長對村裏的情況熟悉,輕車熟路地帶著龔克到了死者的婆家,村支書家。向所說當年的村支書退了,現任支書是他兒子,也就是女死者的丈夫。
向所長敲門。很快有人來應門,開門的是個年輕女人,穿的比普通農村婦女好點兒,看見是向所長,她笑著開了門,“向所長,你是來找我家老李的嗎?可不巧,他開會去了。你有事?”
“哦,這是咱們省廳來的同誌,想和李支書了解下當年樊芳的事兒。”樊芳是當年案子裏女死者的名字,龔克注意到開門的這女人聽到樊芳的名字當時臉就冷了下來。而這個女人的身份不需要向所長介紹,龔克也猜出個大概,沒猜錯,她應該是樊芳丈夫後來娶的妻子。
“我們就是想了解下樊芳一些情況,如果你知道的話告訴我們也可以。”
女人一般都不會想讓自己的丈夫腦子裏出現另一個女人,所以龔克的話成功開啟了眼前這女人的話匣子。
“樊芳壓根不是被王文軒強奸的,他們根本是通奸。”女人狠叨叨地敘述著她知道的情況。
原來樊芳和王文軒根本就是戀人,隻是樊家嫌棄王家沒錢,轉而把女兒嫁去了李家。李是李嘉旺村的主姓,村裏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姓李的,而王則是除了李姓外村裏另一個大姓。說到這兒,女人一撇嘴,“大姓又怎樣,做了虧心事遭天譴,家裏沒幾個人活得過四十的。”
女人的話引起了龔克的興趣,說起這兒,向所長也想起來了,“剛剛出殯的又是王家的?”
“可不是,王又發家的老二死了。”
“他們是得了什麼病吧。”龔克不信什麼天譴。
龔克的問題向所長答了,“聽說他們之前去省裏大醫院查了,是腦子裏的病,具體是什麼不清楚,隻是說治不了。”
龔克本來想問女人家裏還保存了樊芳什麼東西沒有,不過想想還是沒問,真問了,估計他是要被打出門的。
告別了李家,龔克提出去樊芳家看看,向所長搖搖頭,“樊家當年就樊芳和她外婆,現在倆人都在下麵呢。”他指了指地下。
這是個不算太好的消息,龔克之後又在村裏走訪了幾家,沒有什麼新進展,於是幾人打道回府,又回了歙縣派出所。
歙縣派出所的接待員是個很機靈的小夥子,龔克才回去,他就去倒了茶水給龔克。遞水時出了點小意外,龔克在想事情,沒接穩,水頓時撒在了桌上。桌上鋪了層玻璃板,本來是沒事的,可糟糕的是那塊玻璃板是有裂縫的,龔克雖然生活在新社會,但也知道老一輩人是有壓照片在玻璃板下麵的習慣,剛好那塊玻璃板下麵就壓了不少照片。
闖了禍的小夥子怕挨領導罵,顧不上擦,直接掀起了玻璃板,“龔老師,快幫我把照片拿出來下,這要是讓我們領導知道我泡了他照片,我就慘了。”
龔克理解小夥子的心態,沒怠慢地把玻璃板下麵的照片拿出來。
拿著拿著,他的動作突然就停了,目光現在完全被一張壓在底下的幾人合照吸引了。
他帶著興奮,直接衝出辦公室去找向所長,留下那個小夥子,早就一臉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