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果你深入地考察這件事真正的根源,這場戰爭的真正由來正是《樸茨茅斯和約》。我認為《樸茨茅斯和約》是戰爭的源頭,因為在條約簽訂之後,那皮鞭,那皮鞭的力量,在俄國已經破裂了,而且再也沒有什麼能保護俄國沙皇免受平民的影響,免受平民群體的驚恐的侵擾,實際上,是俄國的暴民的驚恐的侵擾——是暴民對沙俄帝國以及斯拉夫種族完整和安全的驚恐的侵擾!德國詩人海涅作為所有自由主義者中最自由的人,實際上作為他那個時代自由主義的擁護者,他以令人驚奇的洞察力指出:“俄國的專製主義是一種真正的專政,壓製了其他任何事物,包括有可能實現我們現代的自由觀念並把它帶入生活的東西。”事實上,我重申,《樸茨茅斯和約》之後,俄國的專政——也就是皮鞭,在俄國皮鞭的力量——已經被破壞了,而且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保護俄國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免遭烏合之眾的侵擾,我認為,那就是我所說的戰爭的源頭。換句話說,這場戰爭的真正源頭和原因,就是暴民的恐懼。
過去在歐洲,所有歐洲國家的負責任的統治者能夠維持他們自己國內的秩序,而且保持歐洲的國際和平,那是因為他們敬畏和崇拜神。但是現在,我想說,在當今歐洲所有國家中的統治者、軍人和外交官們敬畏和崇拜的不是神,而是敬畏和崇拜暴民,敬畏和崇拜他們國內的平民群體。俄國沙皇亞曆山大一世在拿破侖戰爭後,建立了神聖同盟,不僅保持了俄國的國內秩序,而且保持了歐洲的國際和平,因為他敬畏神。不過,如今的俄國沙皇既不能保持他自己國內的秩序,也不能維護歐洲的國際和平,因為他敬畏的不再是神,他敬畏的是暴民。在大英帝國,像克倫威爾這樣的統治者,既能保持他們自己國內的秩序,也能維護歐洲國際和平,因為他們崇拜神。但是大英帝國的現任統治者,如格雷勳爵[格雷勳爵,具體所指不詳。]、艾思奎斯先生[艾思奎斯(Asquith,1852—1928),1908—1916年間任英國首相。]、丘吉爾[丘吉爾(Winston L.S. Churchill,1874—1965),英國政治家及作家,1940—1945年、1951—1955年兩度任首相,1953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譯者注]和勞合·喬治(Lloyd George)等負責的政治家,既不能維持國內秩序,也不能維護歐洲國際和平,因為,他們不是崇拜神,而是崇拜暴民——不僅崇拜他們自己國家的暴民,還包括其他國家的暴民。大英帝國已故的首相坎貝爾·班勒門先生,在俄羅斯杜馬被解散時,用盡量大的聲音高呼:“杜馬完蛋了,那可惡的杜馬!”
我已說過,這場戰爭的真正起源和原因是俄國的暴民的恐懼。現在,我想在此說明,這場戰爭真正的第一個起源和原因並不是俄國的暴民的恐懼。第一個起因,不僅是這場戰爭的根源,同時也是當今世界所有的無政府狀態、恐怖與痛苦的根源,就是對烏合之眾的崇拜,是現在的歐美國家的烏合之眾崇拜,尤其在大英帝國。正是大英帝國的烏合之眾崇拜,導致和引起了日俄戰爭[在大英帝國的烏合之眾的驚恐,尤其是在中國和在上海的英國人自私的驚恐,他們當時的代言人就是“偉大的”莫理循博士,《泰晤士報》駐北京的通訊記者,他們叫囂著滿洲“門戶開放”,恐嚇並煽動了日本投入日俄戰爭。——原注。]日俄戰爭後,在英國首相的聲援下,一個又一個的《樸次茅斯和約》把俄國皮鞭和皮鞭的力量破壞了,把海涅所說的“專政”擊垮了,並且造成俄國的烏合之眾的恐懼;如我所言,這導致了這場可怕的戰爭。在此,我可以順便說一句,這種在大英帝國的烏合之眾崇拜,這種在中國的英國人和外國人中間的烏合之眾崇拜,這種崇拜實際上是從英美引入到中國來的。它導致了革命,以及目前中國共和的夢魘,正在威脅著要毀滅當今世界最有價值的文明財富,即真正的中國人。因此,我認為,這種在大英帝國對烏合之眾的崇拜——這種今日歐美烏合之眾崇拜,除非它被立即製止,否則不僅將毀滅歐洲文明,而且將毀滅世界上的所有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