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拾柴草掉進了冰窟窿(2 / 3)

我為啥要小跑呢,第一,是想抓緊時間,盡力爭取早早地回來。第二個原因,就是天氣太冷啊!我身上隻穿著一件棉襖棉褲,並沒有內衣內褲,所以走起路來匡愣匡愣的,寒風無情地直往身子裏麵鑽。走得快些就會轉移了思想,就會把寒冷忘掉一些。

在我們村子的東麵,大概是兩三裏地之外,有三道營。這裏是過去軍隊駐紮的營盤。高高的坨地,肥沃的土壤,哪一個營盤都有一兩百畝。營盤的下麵兩邊,因為當時取土時,被挖出來大大的深深的水坑。幾乎和營盤的坨地一樣的長,一樣的寬。三道營,就是三道大水坑。這裏既是養魚養蟹的好地方,也是我們孩童們在夏季洗澡的好去處。

這天早晨,我一溜小跑的目的,就是衝著這幾個大坑周邊的河溝來的。因為這裏的河溝很多,小河溝的蘆葦雖然割掉了,但是,一定留下來很多很高的葦根子,在三九嚴寒的冬天,這些葦根子相當的脆,隻要用鐮刀一砍,就會唰唰地掉下來,這也是上好的柴草了,做起飯來很好燒很耐燒。

我的步子很快,一眨眼功夫就看到二個營了,就見到二個營的大水坑了。在奔跑的過程中,我還沒有注意到小河小溝中的蘆葦根,卻看到了大坑中那一大片的豎立著的葦草和蒲棒草。當時我的心中一動,今天的好運氣來了,還有這樣大的一塊草沒人來割呢!是不是就等著我來撿呢!很大很大的一大片呢,足足有一兩畝地那樣大,高高的厚厚的一片葦草,很是吸引人的眼球。這些草要全部割上來,不說有一馬車也要有半馬車呢!啊,今天我發現了新大陸。

大坑中的冰很厚很厚了,也和薊運河的冰一樣,炸開了一條條的大冰縫子,人走到冰上,時而也會發出一陣陣的“嘎巴吧”的裂響聲。在冰上玩耍慣了的農村娃,對這樣的響聲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是很自然很正常的響聲了。

我顧不得腳下的冰“嘎嘣嘣”的山響,我也不在乎這個季節的冰會把人漏下去。兩三尺厚的冰,怎麼能夠經不住人呢!我的眼裏隻有那塊蘆葦草,隻有那一大片蒲棒草,今天,我要是把這些草割下來,盡快地背回家,那該是多大的功勞,媽媽該給我怎樣的獎賞啊!

腳下的冰還在“蹦蹦蹦”的響著,我的兩腿還在一溜小跑,向著那片草前進著。就在快要接近那片葦草的時候,好像距離葦草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我才突然發現,在這大片豎立著的葦草的根部,並沒有結冰,這片草的下麵,清澈見底的湖水還是那樣的蘸綠,被西北風一吹,蕩起一陣陣清澈的漣漪。

這時,我才突然明白過來。這片草為啥沒有人來割,為啥還在等著我的到來。我的雙腳立刻定在了那裏,心裏知道,既然葦草的根部沒有結冰,那麼,它周邊的冰凍必然是薄薄的,一定是危險的。我要小心加小心,要謹慎加謹慎。

我的雙腳在試探著前進了。每邁一步都要先用一隻腳試探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夠站得住人。一步,兩步,三步,就在距離葦草還有兩三米的地方,突然,腳下的冰突然塌下去了!沒有絲毫跡象地塌下去了,沒有一點響聲地塌下去了。就是在塌下去的一刹那,就聽得“窟唥”一聲,人已經落水了。棉衣和棉褲馬上就濕透了。

此時此刻,我的意識完全消失了,我的思想完全消失了。變成了一片空白。大坑的水-很-深很深,大坑的水也很涼很涼。有多深呢,那時的我,已經長到一米四五了,那湖中的水,馬上就沒到我的脖子了。當時的水有多涼呢,不知道。因為我此時此刻,已經顧不得這些了,這時,要命才是第一要務,活命,才是硬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