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長幡迎風暴漲,刹那間變大數倍,齊正德黃色葫蘆噴出的真火,悉數被卷入幡中,接著那名築基期修士手腕一揚,血色長幡中,比之前還要猛烈的真火衝了出來,朝齊正德噴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齊正德心中一凜,身形一躍跳到空中,背對著蘆口坐在葫蘆上,黃色葫蘆源源不斷的,噴出一條三丈長的烈焰,帶著他破空而去。
跑...跑了...
齊正德身後的青天門弟子都傻了,一個個仰頭望天,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長老逃遁。
下一刻,真火降臨,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二十多位青天門弟子瞬間被熱浪席卷,焚燒一空。
“青天門也不過如此,”那名血魔門築基期修士嘴角掛著譏諷,低聲向左右囑咐兩句後,就朝齊正德追去。
天空中,齊正德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可以看出來,這群陌生修士是衝著江半天和安凝鈺來的,所以他反駁了郭子酒的提議,自己來斷後。
這樣一來,敵方的重心自然不會在他身上,那麼他逃生的希望也會大大增加。
至於這樣做的後果......
“哼,管他呢!”
齊正德心中冷哼,青天門肯定是回不去了,他準備先逃往與吳國接壤的趙國,穩定之後再圖發展。
思索中,身後突然傳來淩厲的破空聲,齊正德神識一掃,隻見後方數十丈外,一團血霧緊追不舍。
心頭一沉,齊正德單手往葫蘆上一拍,一道道鎖鏈狀的紅色紋路由掌心蔓延,頃刻間布滿了整個葫蘆。
胯下葫蘆受到主人法力加持,噴出的火焰更加迅疾猛烈,速度陡然上升,一眨眼便與後方血霧拉開了數百丈距離。
......
山穀中,一名名血魔門弟子開始有組織的撤離。
不過,卻有一道黑衣人影邁出人群,緩步走到方才青天門眾人所在的區域。
入眼所見,一片焦黑,許多地方還冒著白煙,先前一群活生生的青天門弟子,在真火焚燒下,連殘骸都不存。
這人身形有些臃腫,麵色十分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他一步一步的繞著,被真火焚燒的區域,來回走動,最後仰頭長長一歎。
就在他準備返回人群時,突然發現有些不對。
兩丈外,有一小片焦土竟在輕微抖動,這抖動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卻立刻被黑衣人發覺了。
“哼,給我出來,”黑衣人掌心冒出一道血色光柱,轟在那片焦土上。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泥土翻揚,一道人影被轟了出來,不過這道人影身前浮現出白濛濛的光暈,將黑衣人的血色光柱盡數擋了下來。
許龍飛大口的吐著鮮血,踉蹌兩步後重重的跌倒在地麵。
身上原本穿著的,一層晶瑩透亮的鎧甲,也化作了一張藍色符篆。
那是他投靠江半天,對方賜下的高階防禦符篆,冰甲符。
之前就是憑借著冰甲符,許龍飛才能滾滾真火中僥幸逃了一命,不過,這冰甲符因為已經抵擋過築基期的全力一擊,本身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又抵擋了黑衣人一道血色光柱,終是徹底耗盡了靈氣,化作一縷縷的飛灰消散了。
“許...龍...飛!”
黑衣人一語道出許龍飛的名字,聲音詭異沙啞,彷如曆經千難萬險,才從地獄鑽出的魔鬼,在沒有任何約束的人間放肆的嘶吼。
有興奮、有快意、也有仇恨。
許龍飛驚愕的抬頭,看清了麵前黑衣人的麵容。
這一看,險些令他直接魂飛天外,魄散九霄。
原本就慘白的臉直接掛上了一層青色。
感受著黑衣人身上磅礴的氣息,許龍飛牙關直打顫,雙手撐著地,邊搖頭,邊往後不停的挪動身子,嘴裏還一直嘟囔著: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不可能?”
許龍飛退一步,黑衣人就上前一步,同時嘴角嘲弄道:
“被箭羽穿心之人,是不可能還活著的對嗎?”
“被箭羽穿心,接著屍體又被拋入萬丈深淵的人,是不可能活著的,對嗎?”
“你是這個意思嗎?”
“是嗎!!!”
黑衣人語速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他神色十分激動,最後甚至大聲嘶吼起來。
許龍飛渾身顫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讓他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