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也不知道哪裏來了一股力量,他猛然向前一趴,抱著黑衣人的大腿,痛哭流涕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相放,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咱們都姓許,都是一家人啊......”
相放!
許相放!!
這黑衣人竟然是早就失蹤的許相放!!!
若是許墨在這裏,定會冒出一係列謎團,許相放是如何逃脫許龍飛追殺的,又是為何會成為血魔門弟子,並且修為還那麼高?
但許龍飛可沒有心情考慮這些,他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二人間巨大的差距,現在滿心希望對方能夠繞他一命。
不過......
許龍飛不提許家還好,一提到許家,許相放心中怒火更加旺盛了。
他一把掐著許龍飛的脖子,像提起一條狗般,輕鬆的將對方掂了起來。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有時間我會抽空回許家一趟,昔日那些欺辱過我的人,我會一個一個的抽他們三魂,煉他們七魄。”
恨意,滔天的恨意。
這幾年間經曆的所有一切,走馬觀花般一幕幕的,在許相放腦海中呈現。
先天的差異,讓許相放心髒的位置與普通人相反,也正是這樣,他才沒有在中了一箭後立刻死去,不過之後‘屍體’又被許龍飛拋下懸崖,萬念俱灰的他閉上了雙眼。
奇跡,也在此刻發生。
他的師傅敦餘道人,恰巧從這裏飛過,隨手將他救了下來,帶回了血魔門。
從敦餘口中,許相放得知,自己竟然是罕見的天靈根,資質相當優異,日後在修煉界絕對能大放異彩。
就在許相放覺得,迎來人生轉折點的時候,噩夢卻悄然降臨了。
血魔門是一個魔道宗門,不存在什麼師徒情誼,唯一永恒的隻有相互算計。
所以敦餘救下許相放,也並不是要傳其衣缽,而是見其天資優異,準備拿來煉做人形傀儡。
血魅控神術,一本十分冷血恐怖的功法。
此法必須要求弟子擁有天靈根,接著將經過祭煉的鬼物注入其身軀,驅動秘法日夜祭煉,促使鬼物與弟子的元神相合。
一旦大成,那名弟子就會立刻擁有鬼物生前的修為,並且恐怖的是,還可以繼續修煉,在結丹期以前不會有任何瓶頸。
不過,這名弟子卻會被鬼物影響,失去一切,成為施法者的一具傀儡。
那一夜,敦餘帶著,自己祭煉多年的築基期鬼物,推開了許相放的屋門......
痛苦,難以形容的痛苦。
許相放麵色猙獰,渾身顫栗,手掌也在不知不覺間用力,掐的許龍飛麵紅耳赤。
別看現在許相放麵容似乎與尋常無異,其實那隻不過是他一直在維持障眼法,他真實的麵容早就被鬼物自帶的煞氣,折磨的不看入目了。
現在的他與鬼物的融合,已經完成了四層左右,有時候許相放會覺得眼前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沒有人性。
或許過不了多久,便會成為一具真正的傀儡吧。
許相放回憶著自己悲慘的一生,越想越憤怒,雙目中逐漸布滿血絲。
他有什麼錯,他不過就是一個父母早亡,在家族中被欺淩的小胖子!!!
是一個無論怎麼努力,卻什麼也學不會的小胖子!!!
是一個每月月俸隻有五兩,兩個月才敢吃一次肉的小胖子!!!
是一個房頂總是漏水,卻怎麼也修不好的小胖子!!!
是一個不敢對心上人表白,非要兄弟在旁為自己加油打氣的小胖子!!!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上天要他經曆這一切?
淚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許相放氣息非常不穩,身上靈壓處在暴走的邊緣,因為太過用力,掐著許龍飛的手都白了起來。
就在許龍飛即將扛不住,即將被活生生掐死時,許相放緩緩抬起了頭。
他停止了哭泣,目中血色濃鬱的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一切,都是你......
都是你許龍飛造成的!!!
許相放掐著許龍飛脖子的手頓時一鬆,後者跌落在地麵,立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許相放冷冷注視著許龍飛,他不會將對方掐死,因為那樣......
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