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山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他在接到白先生病重的消息後,馬上從城外趕了進來。他看到眾人的神色,已經猜到了結果。
“知山,你馬上統領各個領主的兵馬,加上李家本部五萬馬步軍,今夜即刻啟程,兵指提城。明日下午,看到海上信號後,立刻發動總攻。”
“大哥?”
“鎮遠艦隊以及附屬領主艦隊即刻揚帆,刻不容緩!”李江河看著白先生的遺體說,“此戰結束得越快越好。”
李知山看著果斷的李江河,沒有詢問其中的緣故,他隻是欠身應諾,披著鎧甲,轉身離去。
過了一陣,悶悶的號角聲爬滿整個鹿港,各個軍營都亮起成堆的火把。海港內的艦船開始向提城移動。
李江河站在破虜號的船頭,望著載著白先生靈柩的帆船向九通海港駛去。那艘船掛著招魂幡,劃開印著夜色的海水,離開喧鬧的港灣。
明日過後,還會有多少個招魂幡?李江河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也不關心這個問題。現在,他的內心隻有對勝利的渴望,他想踐行他的抱負,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九通海港的夜與平常的幾乎一模一樣,巡邏的士兵巡視著這座海港,注視著仿佛亙古不變的街區。紅燈區的燈火也是同往日一樣耀眼,居民區的燈火也是像往常一樣,失去了光芒。
在一處不起眼的民宅內,一個教廷人摸樣的女子在庭院內踱步,她輕觸她的腹部,那裏有一處令她陷入絕境的傷口。那一天,那處傷口被自己縫合後,又被自己刨開,其中的疼痛恐怕隻有她自己才會明白。
一個男子走入庭院,有一隻信鴿駐足他的臂膀上。
“奧德爾大人有什麼消息?”
“你自己看吧。”那個男子將一個小小的紙條遞給那名女子。
女子細細閱讀後,將那張字條撕成碎末,撒在樹下。碎末散入雜草堆中,沒有了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大人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女子冷笑著,“為了殺掉李江河,我死了多少兄弟?現在一道命令下來,計劃說放棄就放棄了。那些兄弟的性命就這樣扔了?”
“苔絲,你知道我們的命運。我們隻有當布偶的命。大人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隻能遵命。”
“生擒李岸飛麼,真是一個棘手的活兒。”苔絲從袖口露出一把豔紅的匕首,“我倒是想殺了他,這算的上是一了百了。”
“根據大人的指示,他應該會出現在商啟縣,由商啟縣到九通城,這段路線都是你的行動範圍。”
“隻有我一個人?”
“我們沒有多餘的人了。關於你的那些兄弟,我也很抱歉。”
“你沒有將這件事報告給奧德爾大人?”
“這件事,我不打算上報。總不能因為被抓幾個兄弟,就斷了我的前途吧?”
“你這家夥……”苔絲咬著牙,幾乎要罵出聲來,“那些被俘的弟兄怎麼辦?”
“刺殺失敗,為教廷盡忠。”男子說,“這件事就按這樣處理吧,這樣對你、我、那些被俘的兄弟和那些死去的兄弟都好。畢竟有兄弟被捕風和捉影抓住,是我們的重大失職,這個責任不是你和我能夠承擔的。”
苔絲沉吟片刻,沒有反駁。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要求你給我一些人手。如果這件事出了紕漏,你恐怕更不好交代。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讓我一個人來處理這件事,就是不想為此承擔責任。但是,你應該明白,在奧德爾大人麵前。誰的話最有分量。”
男子猶豫片刻,他扶額道:“隻能給你七個人。九通城的情報網絡不能再提供更多的人手了。不過,你有什麼本領,能將這些人手運出九通城。現在的戒嚴程度,你不會不知道。”
“你不用操心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行了,你抓緊時間吧。”
苔絲點了點頭,開始思索著自己的計劃。
一個身影翻入吳有德的府邸,那個身影悄無聲息地穿梭在這座大宅內,終於在一個房子麵前駐足。
吳有德感覺背上的鞭傷開始愈合。從那時起,他已經有幾天沒有著手自己的工作了。對於自己身上的傷,他對妻子推說是賊人所傷。對於這個借口,他自己都覺得臉上無光。
這處房間位於自己府邸最為偏僻的角落,這裏是他辦公的地方,他看著書案上讓他頭暈眼花的文書報告,忽然感覺自己背上的傷又發出鑽心的疼痛。
這時,敲門聲響起。響起的那個有些陌生的聲音令他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