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年被她嚇得眼淚都縮回去了,那點釋然之後湧上來的傷感突然就都被陸一心轉移了。
“眼睛腫了上班會被人笑……”他用她剛才哄他的話來哄她。
“前麵要加上小心心不哭不哭了……”難為她一邊哭一邊還能頭腦清晰的糾正他。
方永年選擇麵無表情。
“你現在紅著眼睛麵無表情看起來一點威嚴都沒有了……”陸一心邊哭邊笑。
方永年:“……”
他在她麵前哪裏還能有威嚴,昨天肥貓都能起跳用肉墊子拍他的頭了,家裏最有話語權的人早就不知不覺的變成了陸一心。
他的小妻子做起女主人,其實有模有樣的。
連哭都知道要輪著哭,這樣兩個人都能被哄到。
“還有,我想去申請做護工誌願者。”她真的連哭都不安分,哭著哭著就想到什麼說什麼。
虧得方永年還能馬上聽得懂。
“很累的,你上班也不輕鬆。”照顧AD患者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能讓人心情愉快的工作,他舍不得。
“你隻有單休,禮拜六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陸一心噘著嘴,“我看了一下招募誌願者的申請表,我以前照顧過我外婆,而且,我還是黨員!”
她就突然在他懷裏挺起了胸膛,不可一世的。
對了,她還真的是黨員,入黨申請書還是讓他幫忙寫的……
“你先提交申請。”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方永年又被說服了,“累了就不要做了。”
“嗯。”陸一心在他懷裏蹭。
“你真的不叫我小心心麼……”哭過了以後,她就開始不安分。
他們兩個人都有點賴床的毛病,這樣淩晨五六點被叫醒,突然發現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造作。
方永年站在比她大十四歲的立場意思意思阻止了一下,很快就被她帶跑。
所以淩晨第二個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差點擦槍走火,他接通的時候為了壓下喘息刻意咳嗽了兩聲。
打電話過來的是鄭飛。
到底是過來人,鄭飛沉默了一下,日了一聲。
“三十好幾的人了,你也得注意點保養。”孤家寡人的鄭飛覺得自己真的落伍了,一大清早的才六點不到,至於麼!
“什麼事?”方永年聲音已經正常了,隻是被子下麵的手還放在不該放的地方,被撩紅了臉的陸一心此刻老老實實的蓋著被子不敢亂動。
“俞含楓有點不太對勁。”鄭飛了解方永年不願意多聊私事的個性,直接切入正題。
方永年皺眉。
“你也察覺到了吧。”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鄭飛對方永年的沉默很了解。
“她現在非常時期,這事得私下找她。”方永年半坐起身,幫陸一心重新蓋好被子,用口型讓陸一心再睡一會。
他這段時間一直以來隱隱擔心的問題,終於變得不可回避。
俞含楓在集團做首席執行官其實還在試用期,這個時間點,她這樣的人哪怕真的檢查出了AD,她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私下找她。”項目成功的喜悅漸漸的淡了,他的妻子趴在他懷裏,也擔心的皺起了眉。
生活似乎就是這樣,從來沒有完全一帆風順的時候。
隻是現在兩個人了,讓他有了更多的勇氣,出問題,就解決問題。
因為總是一路向前的。
悲傷的,幸福的,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