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上,一隻蒼鷹劃破夜空,長嘯而過。在那隻鷹的身下,坐落著無數樓閣,有幾座甚至比這隻鷹所飛行的高度還高,但這隻鷹卻十分靈巧地將那些高樓躲避開來。蒼鷹矯健有力的翅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後在山中唯一有光亮的那座大殿之上盤旋了數周,便折身而返,消失在月夜之中。
“名字。”坐在大殿最上、方的那人問道,雖然那人的語氣十分溫和,但他的視線未一般溫和地看向跪在大殿正中間的少年,而是盯著自己手中的一塊玉佩,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與其說是一塊玉,倒不如說是半塊:玉上所雕刻的圖案很明顯隻有半邊,在圖案的邊界有一道彎曲的缺口,很難想象的是,那道缺口非常圓潤。因此如果沒看到那個圖案,可能沒有人會想到這會是半塊玉。
跪在大殿中的少年低著頭,盯著地麵。他不敢說話,甚至不敢抬頭。大殿雖然並不寒冷,但他卻覺得整個人在顫抖。在他的左邊和右邊,分別坐著四個人。少年看不到那些人的神色,但他心中總覺得,他們都如出一轍的嚴肅。
“孩子,不要害怕,你叫什麼。”坐在正上方的那個人抬起了頭。
少年抬起了頭,與那個人的目光相對,之前的那份恐懼與不安不知為何煙消雲散。緊接著一股暖流湧進了他的身體。自那天之後,少年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覺。
“我姓陳……叫陳非零。”
“陳……非零。”那人像是在聯想什麼,隨即問道,“孩子,這塊玉佩你從哪裏得到的?”
“有一個男人救了我,然後就給了我那塊玉……也是他讓我到這來的。”
這時一絲疑慮在那個人的眼中一閃而過,隨後他問道,
“那……你娘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你連你娘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個人有一絲驚訝。
“我隻知道我娘姓葉。”
“姓葉……那你爹呢?”
“我從小沒有見過我爹,我一直和我娘生活在一起。”
這時,陳非零感覺到那股暖流突然消失了,大殿中的一股股“寒氣”再次向他襲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自己當初就不該信那個男人,進到這裏來,這種地方讓他感覺奇怪極了,自己仿佛就像是一隻珍稀的動物一樣,被世人圍觀。
突然,殿上那人站了起來,一頭白發散落至地:“陳非零,你是否願意進入我天闕?吾為天闕第七十六代掌門,名為南華子”
這時,南華子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一股浩瀚古老的氣勢,僅是這一舉動,便讓人能聯想到這個門派的曆史是多麼地悠久,又經曆了多少滄桑才聚集成了這樣。
陳非零愕然,雖然他一直生活在一個比較偏遠的小鎮,但他也聽說過天闕。聽路過小鎮的旅客說,天闕坐落在無數深山之中,常年雲霧繚繞,明月出於山間,夜間常會下雪,但積雪至第二日中午便融成雨水,供山中修仙之人飲用,因其美景和濃鬱的靈氣,常年有仙人居住。天闕是這世界上的十大門派之一,其中的弟子無一不是人中龍鳳,他何德何能就這麼簡單進入了天闕?
“你願意嗎?”南華子見他未回答,便又問了一遍。
“我願意!”陳非零直接站了起來,直視南華子,可隨即他便意識到了自己這個舉動是多麼大膽,便立刻低下頭去。
而這次,反倒令南華子十分驚訝:“吾方才並未收斂靈力,這孩童竟能直視我的眼睛?明明是一個斷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