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諸位師弟師妹們有哪位願意收陳非零於門下？”南華子看向坐在大殿兩邊的人——他們都是天闕的長老，同時也都是和南華子同門的師兄弟，在收到南華子的傳音而聚集於此。本以為是為了商論什麼大事，因此南華子才半夜召集他們。看到大殿上跪著一十來歲的孩童，又以為是什麼絕世的天才。可他們用靈力觀察後，都明白了這孩童是一個斷靈根——這就意味著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收一個斷靈根入門，沒聽錯吧。”一個長相粗獷的漢子站了起來，他是八長老，煉器閣的主管，平日裏便是以直言不諱而出名。
但除這句話之外，良久，都未有人說什麼。
“…………”其他的長老雖未說什麼，但肯定也都不願意收陳非零為徒。
南華子也自然明白諸長老心中所想，的確，讓一個斷靈根入宗門容易，但讓他拜入某位長老的門下無異於比登天還難。南華子看向陳非零：“孩子，你先出去，在大殿口等著。”
“哦。”陳非零轉身向殿口走去。南華子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背影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雖然天闕坐落於群山之巔，且現在是秋末，但長老們都是修仙之人，一般不會感到寒冷，可幾位長老卻沒來由覺得有點冷了。
“師弟師妹們，當真沒有願意收他為徒的嗎？”
“師兄，他畢竟是個斷靈根，若真將他收入門下，怕是很容易被門下其他弟子所欺。”二長老道，她管理著藏經閣，同時也是一位煉藥之人，舉手投足間都十分溫和優雅。
“二師姐說得對啊，特別是我那煉器閣，隔三岔五就有弟子互相鬥毆，我實在是收不了他。”
“又沒說一定要你收他，你吼那麼大聲幹嘛？”這是九長老，諸位長老中第二年輕的那位，可能是接受不了八長老肌肉男的審美，因此總是和他唱反調。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聲音和女人一樣小的人在這說話？”
“你嗓門大就了不起了？輪不輪得到咱倆比劃比劃就知道了。”
“行了！叫你們來是商量正事的，不是讓你們來鬥嘴的。”
“師兄，為何一定要把他收入門下？這孩子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嗎？”二長老問出了八位長老心中共同的疑問。
“唉。”南華子輕歎一聲，將那塊玉佩拿出來給長老們看，“你們當中應有人認識這玉佩吧？”
問到這，八長老和九長老就都沒聲了，唯有資曆較老的幾位長老點了點頭。
“今日，那孩子暈倒在山門前，恰巧被我遇見了……”
“這麼巧？是哪個邪……”八長老突然嚷道，但還未說完，便被南華子瞪了一眼，然後就不敢說話了。
南華子繼續道：“為了檢查結界，我每日都會親自去後山檢查一番，二十年來從未改變。所以，能那麼巧讓我遇見的，怕不是巧合。正因如此，我把那孩子帶進來了。”
南華子頓了頓，見諸位長老沒有話想說，便繼續道：“然後，我便在這孩子身上發現了這塊玉佩。方才這孩子又說他姓陳，所以，他應該是那位故人之子吧。既然那位故人將這孩子送上山來，甚至把這塊玉佩都給這孩子了，那麼天闕就應該收下這孩子。”
“我明白各位的難處了。”南華子轉身，背對著長老們，“那就隻能……讓他做五長老的弟子吧。這對她而言，也許是一次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