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無屍(3 / 3)

“平日裏看你挺聰明的,怎麼到了這裏了反就笨了。”劉央的手掌一下子蓋在元錦的頭上,像是懲罰似得按了兩下。

元錦直感覺一陣暈眩,脖子往下縮了縮,她沒好氣得拍開他的手,怒道:“你聰明你說啊!”

劉央也不氣惱,顯得十分有耐心,掏出那兩顆骰子遞到元錦的麵前,“既然你覺得燒焦的圈是人數,那這刻意劃出的刀痕就不能代表事件的時間了嗎?”

元錦一震,隨即便反應過來,“十?十年前?十個月前?十天前?”

“查查不就知道了。”劉央說著抬腳往裏走。

庫房裏滿是一個一個的架子,架子上放著許多的卷宗,一堆一堆的,上麵躺了不少的灰塵,一吹,迎麵撲來,嗆得人睜不開眼。

劉央用袖子捂著嘴,伸手去翻那些卷宗。雖然卷宗按年份、月份被一一歸類,但翻找起來還是很麻煩。他仔細地翻找,無暇顧及額間、發梢沾染的灰塵。

十天前沒有卷宗,十個月前有不下十個,十年前那更是一摞一摞得往上疊。

元錦墊著腳尖翻找架子上的卷宗,架子太高,她又半眯著眼,夠了半天也沒把上麵的卷宗夠下來。劉央走到她身後,緊貼著她,輕鬆得幫她取下卷宗,開口道,“你去一旁坐翻閱,本王來拿便是。”

“哦。”元錦應了一聲,趕忙走到門前的桌案前,拿著方巾隨意抹了幾下,然後坐下來一卷卷得翻閱。

卷宗上的記錄寫得十分詳細,年月日、案發地點以及事件經過都一一記錄在案。她細細得瀏覽下去,發現很多芝麻大小的案子都懸著沒有解決,很多甚至草草結案,明明證據不足,卻還是將嫌疑人處決。

還有一則,是一起明顯的過失殺人案,卻被定義成自殺身亡,連賠償都沒有直接蓋棺定論。元錦越看心裏越火,甩卷宗的手勁就變得越發大了,看得柳如章心驚膽戰,站在門外硬是不敢往裏走。

劉央拿著僅剩的幾個卷宗走過來,見她麵色鐵青,以為是發現了什麼線索,便問道:“怎麼了?可是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一大堆的冤案、草案。”元錦一邊說一邊不悅得將手裏的卷宗扔進已閱的卷宗裏,抬頭看向門外的柳如章,戲謔道:“柳大人,怎麼也不進來坐坐?杵在門外做什麼?”

柳如章聞言一個激靈,抬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他不知道劉央會突然造訪,說要查閱什麼卷宗,不然他早命人打掃好庫房,把一些卷宗給藏起來了。“下官……下官身子弱,對這些灰塵極其敏感,一沾染就忍不住打噴嚏。”

元錦聞言,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柳大人這般身子骨還恪盡職守,可見對大川,對皇上忠心耿耿啊。但大人畢竟也上了年紀,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位子也該讓年輕人坐坐了。”

柳如章脊背一涼,腿軟地跪了下來,“元小姐息怒,三皇子息怒。”

“息怒?你看看這些卷宗上記錄在案的案子,證據、證詞漏洞百出,更不乏有助紂為虐之嫌,可見草菅人命一詞用得正合適!”元錦將手邊的卷宗都扔在柳如章的麵前,顧自又繼續往下翻閱。

柳如章見沒了聲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他是官,元錦不過是個普通百姓,仗著三皇子的幾分太愛就敢對他大呼小叫,他的心裏著實不甘,便抬起頭瞪了她一眼,卻被一旁的劉央看了個正著。

“怎麼?柳大人對本王的人有意見?”劉央的話雖說得漫不經心,卻寒意刺骨,直寒得柳如章渾身顫抖,巴結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