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榮升睜大雙眼,憤怒神色顯於麵容之上,隨即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你別忘了,你可是那蟬!那兩個豎子可不是忠心耿耿之徒!”
白子九笑了一下道:“又有何妨,隻要能讓你死便足夠了!再說了,城外的黃雀是殺蟬還是保蟬誰又能說的清呢?”
朱榮升低沉的說道:“你可曾想好了,孤若是死了,平陽百萬兵馬揮師南下洛州,你這天子之位一樣坐不住!”
聽到這裏白子九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竟自顧自的笑出聲來,之後搖頭道:“朱榮升啊!你當人人都像你?如此眷戀這天子之位?我是為了我阿姐複仇啊!老蠢貨!”
話音剛落,白子九身邊著白衣的王初七已然身動,手執單刃劍殺了上來,使出的竟是那縮地成寸的本事,眨眼間便一劍刺向朱榮升身前。
隻不過朱榮升身後的元瓊京同樣是不輸於王初七的劍道高手,在王初七身形消失的瞬間,便擋在朱榮升身前,拔劍擋住了王初七的攻勢。
此時大殿之上的局勢似乎有些僵持,王初七與元瓊京,兩個一等劍道高手的拚殺,短時間難分勝負。
隻見王初七一襲青衣,手執單刃劍隨意揮灑,一道道青色劍氣從單刃鋒芒中飛掠而出,聚而不散,凝成一隻隻寫意的青鳥,襲向元瓊京。
而元瓊京本是那沙場之上殺人無數的前鋒將軍,劍術劍勢皆是剛猛非常!橫劍斜刺間直來直去,擋住了王初七的攻勢。
隨後兩人於大殿之上輾轉騰挪,身影難辨。
如若有著其他的一等高手就會看出端倪。
王初七猶如靈蛇,不停地轉換方位,與剛猛的元瓊京一觸即分!不知是怕了,還是有什麼別的心思......
“好好地禪讓,這是何必呢?”朱榮升看著兩大一等高手的戰局,悠悠的說道。隨後,收回目光,眯眼看著白子九。
此時的白子九依舊茫然的看著王初七與元瓊京的拚殺,右手在身側微微抬起,似乎是忘了放下,讓人看了隻覺得滑稽。
而這種麵對生死時的失態,朱榮升已經見得太多了。他嗤笑了一聲,之後用沉重的戰刀敲擊著地麵,一步步向著天子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朱榮升走過台階再次置於案幾之前,與白子九隔案相對。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斬天子於殿前,說的也就是此時了。
朱榮升沒有多言,長久以來的經驗之談告訴他,多言者必死之。
此時,刀擊地麵的聲音驟停,朱榮升舉起了右手......
然而就在刀鋒即將劈下的瞬間,王初七出現在朱榮升身後的三丈遠,與天子位上的白子九、朱榮升連成一線。
而就在這連成一線的刹那間,本來做鞘的紅傘被王初七猛然擲出,飛掠向朱榮升的心口處。
朱榮升經過之前那次的襲殺未成,這一次一直對王初七有所提防。
隨著紅傘襲來,他已經收起刀勢,轉過身抵擋王初七的突襲,飛襲而來的紅傘被朱榮升一刀劈落在地!
對於王初七突然的孤注一擲,元瓊京護主心切,早已緊隨其後,一劍刺穿了王初七的右胸,之後狠狠拔出,王初七隨著拔劍的動勢,胸口鮮血噴湧而出倒在地上。
剛才要不是王初七擲出傘後,倉促轉身躲避,此時穿的就是左側的心房了!
場上局勢風雲突變,白子九一方的車倒了,兵卒不堪大用,將帥武力相距甚遠,大局就此已定!
隻不過,無論是本已無力回天的白子九,還是受傷的王初七,甚至那還在拚殺的兵卒,都沒有驚慌失措之舉!
這盤棋還有後手......
隻見王初七嘴角微微上翹,哼笑一聲,好似認命般鬆開了手中的單刃劍。
而此前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子九,也在這時輕啟雙唇,開口說了兩個字。
雖然這兩字的聲音極輕,語調冷漠,但卻異常清晰。
不說整個大殿之上如雷貫耳,但也是越過層層喊殺聲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他說的那兩個字!
是“劍歸!”
而且此二字一經出口,就好似箴言一般。
那柄還閃爍著王初七青色劍氣的單刃劍,在未落地的瞬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作一縷紅光,飛速橫旋著劃過了朱榮升的脖頸,歸於白子九的右手之上。
手握緊,劍在手!天子之怒,亦可血濺五步!
“劍名阿,生而有靈,隻認一主!”白子九緩緩抬眼,看著艱難轉身,頸間血紅的朱榮升,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其主白子九!”
朱榮升聽罷,艱難的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回應。
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唯有眼神中不斷湧出不甘與恨意!
也就幾息的工夫,便直挺挺的仰麵倒地,生機全無了......
而脫了天子袍的白子九,一身黑衣,傲然的立於天子位上。
手中單刃劍上的鏽跡,此時已經消失殆盡,劍刃之上隻剩下幽幽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