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頭,別陰陽怪氣的,別忘了當年那老道士可說過我是什麼先天劍體,天生學劍的料!”白子九也收回之前的憂鬱,笑著回道。
一聽這話,甭管是吃著花生米的曹司倪,還是有些微醺的老道牛雙喜,皆是止不住的笑出了聲。
“九公子,你這說錯了吧!”曹司倪得意道:“人家叫你是先天‘劍’種,不是什麼先天劍體!”
說完,也不管白子九那些許不自然的俊俏臉麵,反而是笑的更開心了!
“別扯沒用的,就問你教不教!”白子九也不和曹司倪多做爭辯,轉頭對牛雙喜說道。
“那肯定是教的,隻不過,咱得事先說好,不許罵人記仇、秋後算賬!”
“那你放心,我白子九還真不是那種人!”
......
白子九入兩望城,別的事啥都沒幹,歇了幾日後,便一頭紮在送到西的後院裏開始學劍。
一學就是個春夏秋冬!
而要說起老道士牛雙喜的教人學劍的事,那真是與眾不同。
劍勢?沒有!
劍招?不教!
他教白子九學的是啥?
是拔劍收劍!是直刺斜劈!是劍不離手的吃喝拉撒!
本來白子九做好的那可是吃的苦中苦的準備,但沒成想,這哪裏是吃苦,簡直就跟逗他玩一般!
如此一來,當日一老一小的約定,也就不攻自破了,那白子九罵牛雙喜罵的可來勁了。
一天從早罵到晚,變著花招不帶重樣的!
“牛老頭!你就是個招搖過市的騙子!”
“小九兒真聰明,怎的?這麼聰明不學了唄?”
“學!”
“那不就得了!”
......
不過罵歸罵,白子九當真是沒含糊過,老道牛雙喜讓他幹嘛他幹嘛。
無論是夏三伏,還是冬三九,這拔劍、直刺、劍不離手是一樣不拉下,每日就按著牛雙喜說的做。
在洛州時那點子浪蕩氣質這一年也磨得差不多了,平日裏養尊處優的雙手也變得粗糙起來,手掌中的繭子也不知是褪了多少層。
而且,白子九從學劍的那一日起,就再也沒出過後院一步,也沒別人來這裏打擾他。
以至於新進送到西的那些個刺客武夫,自打進門之日起,就沒見到過這名聲頂臭,卻又行了非凡之事的主子。
......
入城一年後的夏日清晨。
一老一小在送到西的後院相鄰而坐,老的在喝酒,小的在發呆。
“小九兒,貧道也沒什麼好教你的了,至於一年前你心心念念的劍招,那是我的東西,教了你也沒用啊。”
老道士說完,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口烈酒,皺巴巴的臉紅到了深處,酒勁有些上湧了。
白子九聽罷,並沒沿著這一年來一貫的規矩,張口大罵。
反而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如今練了一年,白子九怎會不知牛雙喜的意思。
劍招再厲害、再精妙,那也是定式,也是別人的東西,學那定了性的嗟來之食,隻會折損了自己路途的長遠。
要練,就練最本質的,既然學劍,那學的就得是劍,而不是劍招和劍勢!
老道士牛雙喜對於白子九的反應,沒有絲毫詫異,一臉欣慰的說道:“反正總歸是入了門了,隻不過,你這劍與你共生一年卻沒有絲毫同心的跡象,難不成裏邊這劍靈死了不成?”
白子九搖頭回道:“不清楚,我身邊就你和姐夫兩個用劍的高手,你們都看不透的事,我上哪知道去。”
牛雙喜又喝了口酒歎息道:“算了,就算沒有劍靈,這劍去了鏽之後,也算得上一把神兵利器了,反正總歸夠用!不打緊”
白子九手指敲了下單刃劍阿,不以為然的道:“那我從此刻起就能離了這院子了?”
牛雙喜冷哼一聲道:“你這話說的真講究,我什麼時候讓你呆在這不出去了,不都是你自己在那自作主張?要滾快滾,你若再不出去,小慕容和張呆子都要活剝了我了。”
“但我總覺得我這一年沒學到什麼東西”白子九說道。
牛雙喜兩眼一閉,賣了個關子:“什麼都沒學到,那才是真的厲害,任何小事做到極致,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說完,也不理會白子九,閉眼曬著太陽,似乎是睡了過去。
......
來兩望城沉寂了一年的白子九,終於走出了送到西的院門。
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半點遮擋,手執紅色傘劍,身著黑色漢服長袍。
其後不久,便徹底轟動了兩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