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稍後親自帶人,再去查看官兵動向。見機行事。”辛榮正色道。
“是!”
“老二,陷阱布置的如何了?”
“大哥,官道兩側一裏範圍都已經布置好滾石,在峽穀出口也砍了大樹,保證無法順利通過。”二當家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辛榮飲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計劃有變,後方也攔截。”
三位當家疑惑不解道:“如此一來,我們人手不夠啊!”
“原本想著糧食能搶多少是多少,百姓能救多少是多少,不以殺敵為目的。但如今夫子有求於我,我不能不應。萬一竇義騰從後方逃竄,夫子同村之人再被擄走,那我還有何顏麵麵對夫子。況且你們想想,如果百姓全能救出來,屆時有誌之士必將踴躍加入,那我們山寨必將脫胎換骨,大展宏圖,以後庇護更多苦難百姓。何樂而不為呢?”辛榮張開雙臂,意氣風發。
“大哥說得有理,這也是我等當初願意追隨您的宏願。隻是,官兵人多勢眾,我們山寨滿打滿算也就千餘人,如何兩麵圍堵?”老二問道。
“等老三回來,探查清楚官兵底細後再詳細研究。”辛榮說道。
“報!”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人從屋外急速跑來。
“何事如此慌張?“
“稟告四位當家,寨外正門有人求見。隻說了句:來此大禮相送。但我感覺像是官府的人。”
辛榮麵色一緊,這個時候官府來人,不是個好兆頭。
“多少人?怎麼就像是官府的人了?”見辛榮沒說話,二當家便急切地問道。
“一共五十人,其中十人駕馭著十輛馬車,皆是雙馬駢進,應該是車身沉重,但都用帆布遮蓋,看不清裏麵為何物。剩餘四十人都是騎著駿馬,而領頭一人著實氣質不凡。看他們行走與站立姿勢,不是尋常人,應該是軍卒。”
“兵來將擋便是,去會會他們。”辛榮提起桌邊大刀,踏步而去,其餘人也立馬跟上。
寨外,隻見一中年男子,橫眉冷目,氣宇軒昂,一襲淡綠紋綢緞錦袍,站在駿馬一側,拂捋鬢毛,悠然自得。
剩餘之人竟然都未下馬下車,望著寨門,巋然不動。
辛榮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這陣勢不簡單!而中年男子也在辛榮等人身上掃過,最後在辛榮身上落定,走上前,拱手笑道:“在下白常,聞名不如見麵,親眼見到白麵書生,果真是不拘一格,灑脫自然啊!”
辛榮心裏咯噔一下,此人果然非同一般,來此地隻怕是禍非福。
辛榮並未客氣回應,淡淡說道:“官府的狗賊吧,不去殺人放火,來我這荒山野嶺幹啥?”
中年男子瞬間臉僵,卻未動怒,平淡說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大禮相贈。”說完擺擺手,那車上十人拉開車輛帆布,而裏麵的東西卻硬生生掰開了辛榮等幾位當家的眼睛,久久不願挪開。
二當家一馬當先,衝到第一輛馬車前,就要伸手去拿,不料車上那人拔刀阻攔。二當家大怒,從腰後抽出大鐵錘,就要幹架。
“不得無禮!”
“老二住手!”
中年男子和辛榮的嗬斥聲同時響起。
那人收刀入鞘,退到一邊。二當家朝那人冷哼一聲,不顧辛榮阻攔,跳上馬車,仔細端詳,而後神色激動地說:“大哥,真真切切的弓弩,軍用弓弩。這一輛車就足足有兩百,哈哈哈!”
辛榮麵色一變,說道:“這是何意?你既是軍中之人,想必不會不知我的底細,我們可是老冤家了。不會是要用這批弓弩射殺我等吧?哈哈哈!”
中年男子莞爾一笑:“大當家說笑了。絕對是白某贈送的大禮罷了,絕無它求!不過我等遠道而來,站在寨門外也半天了,這不是待客之道吧。”
“怠慢了,裏麵請。”辛榮對他說的話半個字都不信。
寨門大開,眾人徐徐進入。
令辛榮等人意外的是,這白常竟讓手下原地待命,孤身一人前往。對於這份豪氣和膽識,辛榮倒是佩服。
摒棄左右後,隻有辛榮,中年男子和二當家,四當家在忠義堂密談,三當家帶人前去官道探查敵情了。
至於四人的談話內容,外人不得而知。
僅僅小半個時辰,中年男子笑容滿麵地縱馬離去,而十輛馬車快速被拉回山門。
……
距離蒼黎山十裏處,有一片楊樹林,焦黃的落葉,層層鋪蓋開來,踩在上麵,沙沙作響,光禿禿的樹枝迎風搖曳,好似獻藝的舞姬。
楊樹林中,約有兩百餘人,靜靜端坐在枯葉上,如果不是身穿黑衣,還真以為是和尚在集體誦經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