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猛然一跳，愈發懊惱自己做事不夠周全。
“周叔。”
周掌事安置好冬喬後便在屋外守著，聽到傳喚便輕輕推門進去了：“公子有何吩咐？”
“香亭今在何處？”
“公子是想將蘇樓主調回？”周掌事皺眉。
蘇香亭是他們設置在南疆的一處暗樁，經營著幾處商鋪，平日裏做些香料生意，樓中探子遍布南疆各處，若是此時將她調回……
江白彥瞟了他一眼：“：“她手底下不是有個叫塢衡的人？”
周掌事這才了然，尷尬地笑了笑，道：“是的公子。不過塢衡長老常年四處走動，眼下興許不在南疆也說不準。我即刻修書一封，請塢衡長老來雲陽。”
朝榻上睡得安穩的人看了一眼，江白彥點了點頭，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如若不然，他就隻能帶著褚寧親自走一趟南境，去會一會故人了。
周掌事辦事向來穩妥，不多時便將信傳了出去，再回來時還帶了熱好的飯菜：“公子，您從昨兒夜裏便未曾進食，大小姐的安危固然重要，您也得先把自己顧好了才能顧著大小姐不是？”
“國公府那邊情況如何？”
說起這個，周掌事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向褚寧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絲憐憫和惋惜：“並未傳出任何風聲。隻知道一大早，鄢大人便入宮去了，眼下還沒回府。”
江白彥一聲冷哼，不再提那個人。
隻是可惜，褚寧不管生前，亦或借屍還魂，都未曾遇到一戶好人家——七王府混亂不成氣候，竟要靠一個女人苦苦撐起一個家，到頭來卻也沒落個好下場；如今重獲新生，那成國公和他妾室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一個個都跟喂不熟的白眼兒狼似的——也難怪她一心想要離開，便是知曉前路艱難也要一意孤行去南疆。
都說好人有好報，報在哪兒了呢？
見他麵色不虞，周掌事也不敢胡亂猜測，隻是突然想到一人，還是忍不住問道：“公子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去問問相王？”
嘉平王與相王同屬皇親，二人又是叔侄關係，如今嘉平王落難，相王應當有所表示才是。可這大半月下來，相王府內竟也未傳出半點動靜。
聞言，江白彥搖了搖頭，再次看向仍舊雙眼緊閉的褚寧，輕聲道：“我此番乃秘密回京，不宜露麵。待她痊愈，我便帶她離開。”
隻是，若要將她帶回北原，以她現在的身份多少還是有些不便。想了想，他不禁有些頭疼。
“罷了，待塢衡來了再說吧。”眼下談這些，還為時尚早。
周掌事將他的心疼看在眼裏，一時間心裏頭也不是滋味。
公子如今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鄢大小姐無論身份還是樣貌都與公子極為相配。可若鄢大小姐真的同嘉平王有理不清的關係，那他們公子豈不是……
他心猛然一跳，愈發懊惱自己做事不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