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政殿。
殿中氣氛有些壓抑。
諸多侍女低著頭畢恭畢敬的站在兩側,玄國之王一人枯坐,閉目養神。香爐中熏煙嫋嫋而起,涼風襲來,侍女忍不住寒顫,煙痕更是左右搖擺忽隱忽現。
內侍監總管杜童踏入殿內表情十分難看,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侍女們退出殿內。
杜公公伏跪在地,“稟王上,淮候被擒住了。”本應是好事,可內侍監總管杜童神情僵硬。
“繼續。”玄王蘇允文隱藏在陰影之下看不清神色。
杜公公艱難的咽了咽。
“不出王上所料,淮候這次有四名九品巔峰高手陪同,揚威元帥、虎烈將軍合力擒獲一名,剩餘三人……他,他他,他們膽大包天劫持了太子,逃了。”
“嗯。”聽不出喜怒。
“王上,緝……”
“孤全明白。”
玄王阻止了杜童,以發生的事無法改變,頓了頓傳出悠悠之音,“叫老四回來剩下的不用他管了。”
杜童早已被冷汗浸濕了衣衫,連忙應下。
“是,王上。”
福臨宮。
二殿下姬麵色陰沉行至四殿下瑾身前卻被禁衛阻攔。
“怎麼?和我兄弟說句話的權利都沒了嗎?”蘇姬審視阻攔禁衛,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令其不自覺退後兩步,那眼神簡直與王上一般無二!
越過禁衛。
兩兄弟四目相對,蘇姬在那雙滿是怒火與慌張的瞳孔中,看到了遮掩的睿智。
荒謬的悲涼。
忽然發現這二十餘載好似空活了般,到處都是虛偽的麵具,分不清真心假意,真是無處話淒涼,可悲可歎。
懶得在多說什麼,沉重的拍了拍蘇瑾的肩膀,“四弟的手筆,愚兄不及也。”
弟?兄?
生在王家,何談血親。
蘇瑾低語:“嗬,二哥莫要在戲耍我了,終究功虧一簣。”
蘇姬沒有言語徑直錯過,沒有往日的不羈隻有更加沉重的腳步。
四殿下瑾也根本不想與其糾纏懷著滿腔怒火的走到被擒拿的淮候麵前,“淮候,你究竟想耍什麼花樣!”
淮候身帶枷鎖聞聲抬眸笑道:“什麼什麼花樣,我人不是在你手中了嗎?”
那笑容著實有些滲人。
內侍監總管杜童帶人匆忙趕到,扯開尖銳的嗓子,“王上有旨,令,四殿下瑾,即刻返回垂政殿。”
“來了嗎……”蘇瑾詢問:“杜總管,那淮候?”
杜童樂嗬嗬的道:“四殿下請放心,奉王上口諭,揚威元帥、虎烈將軍將暫領禁衛押送淮候至天牢大獄,並統領獄卒親守之。”
“臣,謹遵王諭。”
陳棲年領命,將周崇光扶起,“還行嗎?”
周崇光自嘲笑笑,“無礙,隻是麻藥而已以內勁逼之,片刻就可痊愈。”
陳棲年似乎是看出了年輕人顏麵有失,安慰道:“一人拖住一名九品高手,足慰了。”
太子被擒,眾人各司其職,這場鬧劇未免有些荒誕。
百官中刑部侍郎率先站出,“諸位,在下還有要事,失陪了。”
眾官目視其離去,前者去幹嘛他們心中跟明鏡一樣,無非是收拾淮候留下的爛攤子。
看向林丞相。
感受到周遭的變化,林相暗中苦笑,這幫老家夥無非想讓我當出頭之鳥。
“諸位,這般閑置?”
眾官紛紛作揖,“吾等告退。”
王庭外圍。
壽延街。
這裏本是僻靜之處更是人煙稀少,碧空之下花香草木為伴,聽潺潺流水演奏樂章,閑來無事到此處散散心以解心中煩悶確為極佳。
如今,卻遍地狼藉,屍橫遍野,染紅了青磚瓦礫。
不少身穿官家製服的人員拖著疲憊的身子正在善後,最外圍,到處可見印有七玄標記的人,三兩成群被綁在一起。
“今日,多謝姑娘分憂。”
兩位年輕力壯的小夥,一位來自刑部,一位來自都城府,平日裏算是競爭對手的二人此時都有些靦腆,麵色泛紅,眼睛時不時朝身前人兒瞄上一眼,但又害怕被發現又飛快移開。
感慨萬千,這姑娘著實厲害的緊,劍未出鞘便將諸多大漢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這身武藝當真令人敬佩!忍不住再次抬眼又迅速低下,等下邀請她去吃個飯算是道謝,應該,不會拒絕吧。
“客氣了。”
經過一番打鬥,腦後木簪有些歪幾縷青絲偷偷溜出,白裙也變得髒兮兮的,顯得有些狼狽可清秋毫不介意,手裏捧著個果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這是被她所救的百姓為了感謝所送的禮物,她就從中挑了個,在這個世道想活下去不容易,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