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蘇穆止步卻並未回頭……去意已決。
玄王扶牆,同樣背對,身為王,他不想讓兒子看到他這副模樣。
父子二人都以為對方會轉身,其實都沒有……
玄王蘇允文深深歎了口氣。
“你!你蘇穆!”
“沒有老二的隱忍灑脫”
“沒有老三的勇猛狡猾”
“沒有老四的聰慧狠辣”
“有的,是一顆仁愛遵循規則的心。”
“身為太子,你的性格對他人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幸運,對於你自己卻是莫大的殘忍。”
“你若生長在太平年間定是那中興之主,百姓之福。可惜,這是亂世,身為太子並不是可以高枕無憂,而是孤已經給了你最便捷的渠道去爭取能保護自己的力量,而你無動於衷,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孤失望。”
“你知道陳元帥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謙遜有禮,哈哈!你的賢名連出征在外的元帥都清楚,你可知孤當時的心情?”
“身為太子謙遜有禮?”
“孤仿佛聽到了莫大的笑話。”
“南巡,將是你最後的機會回去好好準備吧。”
“好了,孤乏了,退下吧。”
太子蘇穆無言,不帶絲毫留戀邁步離去。
“還有,小心緝查司。”
蘇穆一隻腳已經邁出了殿門,聞聲,微微一頓,“謝王上。”
垂政殿內隻剩玄王一人,他再也支持不住癱坐在地上喃喃道:“你可知道……孤為何一直對你這般嚴苛,孤何嚐不想與你溫存父子之情,可孤越是在乎便越放不下,隻希望你可以繼承大統,在孤不在的日子裏能排除萬難。”
“你是孤最疼愛的孩子啊。”
……
出了垂政殿的太子蘇穆撇下一眾隨從,自己一人在王庭中散步似為發泄,眼中更是濃濃的憂鬱,“最後一次機會。”
他望著那宮牆外的萬般煙火,升到極致的光亮將他的影子拉的修長而波折,他是多麼向往、多麼希望,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平平淡淡吃個飯,可這竟成了莫大的奢望。
虛無縹緲的親情。
隨著年歲的增長壓在肩頭的擔子越來越重,周圍更是不知從何時起多了無數雙注視的眼睛,活的小心謹慎,活的悲哀。
“可笑。”
“父親,您從未問過我是否願意當這太子。”
“你怎麼了?”
心灰意冷時,忽聞身後一道沉悶的聲音,微微不喜,在你們看來,我這太子就當真是個擺設嗎?
“我不是讓你們別跟著我!”
“怎麼,就這麼不把我的話當做一回事嗎?”
太子蘇穆憤怒的回過身時卻是愣住了。
來者一身白衣,模樣很是俊俏,頭戴玉冠中間還插著那根熟悉的木簪將一頭青絲隨意拋在腦後,手中依舊提著那柄雪劍隻是五根手指全部纏滿了繃帶。
今夜的月光格外耀眼,銀輝灑落在那人身上如披聖潔仙衣,人如玉,世無雙。
清秋見他回過身來莫名一頓罵,之後卻又不說話,心中惱怒,扒拉一下他的肩膀,“喂,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啊。”
太子回過神來,先是看了看四周確認了一下,是王庭中沒錯,這裏不是衛府,在望向身前人道:“你怎麼會在這?”
說起這個,清秋就氣不打一出來,“還不是因為玄王,哦不,王上,是王上傳召讓我師父入王庭,我不放心就偷偷跟了過來。”
蘇穆思索。
傳召……師父?
是衛疏林,衛師嗎,這麼晚……
忽然反應過來!這就是”天色以晚“真正的的意思嗎。
”然後呢?”
清秋鬧性子般別過頭去,蘇穆不明所以卻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丫頭就連脖頸都開始些泛紅,隻聽前者嘟囔道:“師父嘛!肯定比我厲害,所以就很丟了……”
“跟丟了?”
“那你為何不先行離去?”
清秋扁扁嘴,“你以為我不想嗎?我這不是第一次進入王庭深處嘛,哪能分清哪跟哪……又不敢隨便亂闖,要是被誤會了可就百口莫辯了。
蘇穆聽懂了。
原來是迷路了……
“噗。”蘇穆又沒忍住,衛姑娘實在有趣。
不知不覺,他原本極差的心情緩和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肆無忌憚。
清秋的雙眸逐漸眯起仿佛裏麵有精光閃過,陰森道:“你又笑我,討打!”
兩人又吵鬧了好一會,太子蘇穆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帶你出去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
清秋看著蘇穆逐漸靠近的麵龐心中不經有些緊張,“你,你幹什麼!”
“別誤會。”蘇穆貼近耳語一番。
“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清秋想了好久,“行~~~~吧。”
旋即,在蘇穆的帶領下二人躲過守衛,偷偷溜出了王庭,“哎!話說你手上的繃帶是怎麼回事?”
“管你什麼事!”
“練劍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