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偵探
在一個禮拜六的中午,我要求我妹妹跟我一道去前夫所在單位,做什麼?等我前夫下班出來,捉奸。
春天的太陽已經很曬人了,我們騎著摩托車來到他單位側門的介壽公園,躲在公園裏的矮灌木叢邊,就像偵探片裏的三流偵探一樣。為了行動方便,我們倆都穿著長褲;為了避人耳目,戴著鴨舌帽;我是近視眼,為了看清楚,戴上了我的眼鏡;我妹妹為了讓人家看不出她的真麵目,戴了一副太陽眼鏡。
雖然等待很無聊,但是我料準他一定會從側門出來,也就隻有等下去了。
人是習慣性的動物,我前夫也是。他是一個生活非常規律化的人,每天上下班固定走同一條路,絕不更改;每天早上都吃燒餅油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不吃。可笑的是,他的習慣是我從前相信他的證明,也成了今日我跟蹤他的線索。
以前,我絕對料想不到我丈夫會有外遇。有一天,我半開玩笑地對他說:
“哎,就憑著你對燒餅油條數十年都這麼忠貞地喜愛,我相信你對老婆也很忠貞。”
當時他的回答卻未引起我的注意:
“那倒未必吧。”
閩南語有句話說:“默默嘸講話,呷三碗飯你都嘸宰羊(意思指低調行事,回報豐富)。”我前夫這種人就叫“三碗公”,他們不常講話,非常遵守規矩,這種人其實最容易有外遇。因為他的生活太規律、太無趣了,他一定要另外找個宣泄口,而外遇就是他的宣泄口。
果然,他從側門走了出來。
遠遠地,他向前走去,我和妹妹悄悄地在後麵跟著他。看他進了一家川菜餐廳,我和妹妹隻好站在對麵的街口。街口有家照相器材店,對著一家書局,我們隻好佯裝在選看照相機。
我的心裏有把火,我妹妹竟然還來煽風:
“那女的一定在裏麵等他。”
過了一會兒,我妹妹又開口:
“老姐,我肚子很餓,我去買麵包。”
我氣得聲音幹澀澀的:
“在這個節骨眼兒,你還想吃什麼麵包啊——”
她好意問我:
“你要不要吃?”
拒絕她,我說:
“吃不下,我要在這裏看著,免得他溜掉了。”
於是,我妹妹快跑到街尾買了兩個麵包回來。她遞了一個給我,我沒好氣地說:
“你自己吃。”
等啊等,我心裏就罵:好哇!他進去吃大餐,我們倆在外麵幹站。
跟蹤
站了四十多分鍾,我是既緊張又累。大日頭下,他終於和那個女人走了出來。一路上,他們的動作真是親熱,旁若無人,你捏我一把,我拍你一下。
“老姐,他們摸的都是性感帶。”老妹不忘提醒我。
“什麼是性感帶?”我傻眼了。
“哇,老姐,你真是幼兒園程度的。”我妹妹一臉歎服的表情。
別以為我裝傻,我是真沒聽過性感帶這個名詞,更不知男人也有性感帶,我從來沒接受過性教育。婚前,沒有人告訴我,那個時代的信息又缺乏,我是決定婚期了才趕緊到書店去買了一本有關性的書,那本書還輪流傳給了我所有結婚的同學看,因為大家都不好意思去買。那樣保守的時代裏,我哪曉得什麼叫性感帶?
“男人也有性感帶嗎?我以為大概是指女人的胸部。”我無知地問。
“哎喲,你怎麼這樣笨哪!”老妹大呼小叫,她雖然隻小我一歲,但是比我有學習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