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向他!”任博羽大喊著。
我用力的拔起羽翼上的羽毛,太鋒利了,根本沒有下手之處,隻能硬生生的被割傷。但我並不在乎,我想我已經瘋了。
零不等待,立馬就要割下安塞的脖子,我情急之下便先將自己手裏的戒指擲了出去,正好砸中了他的眼睛,使得零那一刀失手,隻刺進了安塞的肩膀處。
“啪啦——”一聲,戒指在空中碎開了。
一片不經意的碎片夾雜在其中,迸裂了在空中。那是他曾經留下的一滴眼淚,他曾經問過,為什麼會流淚,什麼是眼淚,怎麼樣才會流淚,當他明白的時候,他就把那顆眼淚保存了起來,封存在他們的誓言裏,那是記憶之片。
所有被遺忘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湧進了大腦,所有的語言所有的表情,鋪天蓋地的侵入,衝破了來自地獄最惡毒的詛咒。
安塞如夢初醒般的醒了過來,漆黑的雙眸裏終於像撥開了雲霧一般,照出了我的麵龐。而我的情況卻糟糕極了。
我渾身是血,分不清是我的還是安諾的,衣衫襤褸,身體上還充滿了可怖的傷口。我戰戰兢兢的站在那,手裏拿著任博羽的一片羽翼不敢上前。
安塞微微向我伸出手,想要拂去我臉上的灰塵,可我卻害怕的向後退縮,我已是驚弓之鳥,實在是太害怕了。
“蕭讓……”他溫柔的喚道。
我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說什麼?”
安塞想要上前,發現自己的胳膊被鐮刀給釘住了,他皺了皺眉,硬生生的把鐮刀給拔了出來,任由血液噴湧。
他朝我走近,零也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嚇得不斷後退,慌張的差點要摔倒,任博羽在身後大喊著:“安塞,你真的要殺了你最愛的人嗎?你知道你醒過來的那一刻會多痛苦嗎?”
安塞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沉重了,繼續朝我走了過來,伸手剛一碰到我,我嚇壞了,我拿著手裏的羽翼胡亂的揮舞著,可安塞並沒有閃躲,一把死死的抱住我。
“放開我放開我!”我哭著瘋狂的大喊著。
安塞不顧被我劃傷,緊緊地抱住我,一直很輕柔的安慰道:“小讓,我是安塞,我是安塞。”
我不相信,我一個勁的推開他,哭喊著,“不,你不是,你不是,他不會回來了,他什麼都忘記了。”
安塞隻緊緊的抱著我,“我是,我是那個想要變成人類,卻嚐不出味道的安塞,是那個想要娶你的安塞,是那個毀了你原本安穩人生的安塞……”
我忽然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溫柔的笑著,扶去我臉上的淚水,“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會傷害到你,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可我終究還是讓你受到了傷害。”
我停了下來,雙目裏的不安逐漸安靜下來,這樣的話是我曾經聽了幾百遍的,我無數的反駁他,因為我是那麼害怕他的離開,卻又能理解他那比任何人都矛盾的心理,愛到逼著自己消失的地步。
是的,是他!我的嘴唇微微顫抖,最終那微薄的底線被衝破,那麼多的情緒一下子好像終於可以全部鬆懈了下來,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失控的嚎啕大哭起來,“安,安塞,真的是你!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每一滴眼淚每一個字都包含了無數的心疼,安塞緊抱著我道:“是的,抱歉,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的。”
“如果下一次你還要離開,請帶上我一起好嗎?我不想在一個人找你找到發瘋,找你找到崩潰,找你找到的不想活下去的地步了。”
“恩,再也不會了。”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承諾。
“天呐!他居然記起來了……”任博羽不可思議的低聲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