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2 / 3)

乘警托一個在深圳朋友幫忙,給艾子在一家印刷廠找了一份工作。這朋友正好在廠裏做主管,有權給艾子安排比較輕鬆的活計。

艾子上班的第一天平安無事。她的工作就是做一名跟單員,因為艾子的學曆是高中,所以公司安排她做業務跟單,就是對客戶進行跟進。尤其是對那些對本公司的產品有了興趣,有購買意向的人進行跟進,以締結業務,簽訂合同為目標的一係列活動,對外也叫業務員。

乘警的朋友餘璉很照顧她,他知道她是乘警的碼子,不容廠裏任何人接觸她。餘璉這麼做隻是表麵的,私下裏他另有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他暫時不會對艾子打歪主意。

翌日,餘璉在洗浴中心泡澡,突然接到總公司老板何洋的電話,問他在哪兒呢,餘璉不敢撒謊,說在洗浴中心。說完等著何洋的訓斥,心想隻要不炒我魷魚,怎麼罵都沒有關係,誰讓自己上班時間脫崗,而且是來這種場合消遣。可是何洋半天不吭氣,餘璉心裏一陣亂跳,惶恐的汗水冒出一額頭。

窒息的沉默過去,何洋說:等著,我也過來。何洋開車來到洗浴中心,餘璉早就衣冠楚楚,畢敬畢恭地候在大廳門口。進入大廳,何洋沒有往池子或包間走,而是走到休息喝茶聊天的客廳坐下,要了兩杯咖啡,抽著煙,慢慢地吐著煙圈,悠閑的樣子折磨得餘璉隻想去死。

“老弟,最近都在忙什麼呀?”何洋終於開腔了。

“忙……忙什麼,瞎忙。不不,忙廠裏的一堆事兒呢。”餘璉揮汗如雨。他不明白何洋為何稱他為老弟。在沿海一帶呆久了他心裏明白,假如有的老板對你無故親熱,或給你一筆錢,或對你稱兄道弟,就是等於向你提供一個信息:他要炒你魷魚了。

“聽說你最近從內地引進一批人才?有漂亮的處女嗎?”何洋問。

餘璉嚇一跳。但他腦海裏卻本能地閃現過艾子的影子。他不想出賣朋友,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哎呀,你別支吾我了,有沒有快說呀!”何洋的聲音提高了些。

“有有有。”餘璉大聲喊出口。他知道何洋是想找一個剛從內地到深圳來的真正處女,陪他到澳門去賭錢,據說,他們台灣人相信處女可以幫賭錢的人帶來好運氣。

“有就有,喊那麼大聲幹嗎?嚇死人哪?”何洋臉色緩和下來,問:究竟漂不漂亮?餘璉興奮地說:太漂亮了。何洋坐直身子問:漂亮到什麼樣子?餘璉說:像章子怡……不不,比她還正點。

“哦?是嗎?走,看看去。”何洋將煙頭彈出去老遠,直接飛到一位女迎賓的麵前,何洋衝著她打了一個響指,飛了一個吻,女迎賓便笑了,眼睛裏露出些許嫵媚。

在路上,餘璉又有了新的擔憂。他擔心艾子不是真正的處女,記得當時他開玩笑地問過乘警,乘警說了句文縐縐的話:淺嚐輒止。什麼叫淺嚐輒止?這文字裏麵的分寸怎樣把握?想到這層意思,他的脊背又開始冒汗,而且是涼颼颼的冷汗。

何洋見到艾子時,艾子以為是餘璉帶來的朋友,就很隨意,也很真誠地衝何洋一笑。這個笑可跟剛才女迎賓的笑大不一樣了,何洋立刻感到手指無力,想打個響指也打不成了,隻好用嘴巴代替,一連說了三個好。“好好好,我終於找到善財童女的合適人選了。我明告訴你吧,我是這家公司的老板,過兩天我要去澳門賭錢,你就隨我同行,做我的善財童女,我要借借你的福氣和財氣,旺旺我的手氣,給我打開一個大大的利市。哈哈哈哈。”何洋得意忘形地大笑。

餘璉趁機說:“老板,您得先檢驗一下,萬一不是那什麼的怎麼辦?”

何洋眼一瞪,說:“不是真的,你就死定了。我問你,那什麼東東怎麼檢驗?檢驗了那才不是真的了呢。”

他哈哈一笑,向不遠的地方打一手勢,立刻有人小跑過來,伸手遞給他一疊花花綠綠的票子,他將這一疊票子丟給艾子,態度十分和藹地對她說,上名品店買兩套服裝,記住,還有首飾,化妝品。艾子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又像沒有聽懂地點了點頭,回答了一聲“嗯呐”。

何洋很高興,轉身笑嗬嗬地走了。

餘璉可不樂意了,他用懷疑和鄙棄的眼光看了艾子一眼,一句話沒說,跟在何洋身後離開了。

深圳這個城市對於艾子來說的確是太大,太陌生了,盡管她很用心地想記住每天走過的路,但還是出了門沒多遠就忘了東南西北。艾子站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覺得很奇怪:這個城市怎麼隻有車在街上跑,而沒有人在街上走?艾子一個人走在街上,不時地回回頭,又不時地東張西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一個來自鄉下的姑娘。

走著走著,艾子忽然明白過來:自己懷裏揣著一疊花花綠綠的票子,幹嗎要走路啊,打個的士不就行了嗎?

她停下來攔的士,不管人家車裏有人沒人一律招手,攔了好久都沒攔下來。後來終於有一台車在她麵前停下了,等她上了車,司機用普通話問她:“小姐你去哪裏?”艾子說了百貨商場的名字,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商場在相反的方向啊,小姐。艾子好脾氣地說:“那,麻煩師傅掉個頭行嗎?”司機說,這裏不準掉頭,要到前麵的十字路口。艾子心想,前麵就前麵吧,反正咱有錢。誰知這一個前麵十字路口掉頭竟要走很遠的冤枉路,等到車子終於掉頭往回走了,艾子悄悄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又不知過了多久,司機才說百貨商場到了。艾子拿出一張50元麵額的票子遞給司機,心想隻能多給,讓他找零好了。誰知司機要她看表,說,小姐你看清楚點,是68元。艾子臉又紅了,在包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張百元麵值的鈔票,司機等惱火了,找完錢,用本地口音罵她一聲“傻逼”,揚長而去。

艾子一大早來到她前兩天和乘警來過的百貨商常

她現在還不想很快進商場,她想先給乘警打個電話,電話卡是乘警臨走時給她買的,她把它插在一個電話亭的磁卡電話機裏,撥出一串她已經記熟的數字,可是電話沒有反應,她懷疑是不是記錯了號碼,閉上眼睛專心回憶一遍,沒錯,正是這個號碼,她正要重新撥號碼,有人從她背後將磁卡抽走了。艾子回頭一看,是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其中一個手上正拿著她的電話卡,看到她回過身來,衝著她一邊笑一邊說:“美女,給誰打電話?”

艾子說;“關你什麼事?快還我電話卡。”

拿卡的那個青年說:“嗬嗬,還蠻有個性嘛。”

另一青年說:“陪我們哥倆玩一會兒,我們送你一堆電話卡,讓你打一輩子。”

艾子不明白他說什麼,“玩什麼玩,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隻要我自己的那張卡。”

兩人樂了,相互對望著大笑,一直笑到其中一個用手摁住肚子,而另一個手扶在電話亭上,這樣一來,他倆等於是將艾子堵在了電話亭裏頭,艾子一下子明白了這兩人是流氓,心裏頓生害怕。接著,摁肚子的那個伸手搭在了艾子的肩上,另一個竟然把手伸到艾子的臉上,用那張電話卡在她臉上輕輕地劃拉來劃拉去,艾子使勁將他們的手撥開,他們又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口上和腰上。

“別怕,美女,哥們保證讓你玩得很舒服,”

艾子氣得臉漲通紅,“你們……你們別碰我。”

“我們沒碰你,我們隻是想摸你。”

艾子盡量克製著內心的害怕和憤怒,聲音顫抖地說:“你們……下流,卑鄙,無恥!”

“哈哈哈,你說話別老兩個字兩個字的,待會兒我們兩個給你一起來下流、卑鄙,無恥,好嗎?”

艾子氣得渾身直哆嗦,可她又不敢再罵他們“下流,卑鄙,無恥!”,想了想,隻好幹脆罵他們“臭流氓,滾開!”

她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推開他們,可是以她的力氣始終隻能對付一個,當她推開一個,另一個馬上又纏上來,反反複複,他們就這樣用車輪戰術折磨她,累得她大汗淋漓,筋疲力荊

“怎麼樣?現在肯跟我們走了吧?要不,我們背你走?”

艾子胸口劇烈起伏地說:“我……我要叫警察了。”

“叫警察有什麼用?警察還管我跟女朋友戀愛調情不成?”

艾子被他氣得要暈過去,真恨不得扇他兩耳光。

奇怪,艾子剛這麼想,他倆就像變魔術似的被人打了,而且打的就是耳光,每人兩耳光,不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