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的回音。
仿佛說給了空氣,因為麵前如一灘死水的男孩突然不見了。
背後,一陣陰風刺著骨頭,生冷冷的疼……
匆匆夜幕,酷愛極了雷厲風行。搖身一變,就褪去了染料,如洗新的藍畫布。
徐太牽撲朔迷離的睜開眼睛,困意還未褪去,涼意也是。
“做夢了?”
常去禁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到徐太牽的床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淨是把徐太牽嚇得變貌失色。
“啊!”徐太牽驚魂未定的給自己捋捋胸口。
常去禁瞥著她泛白的臉色,心裏大概有數了:“做噩夢了?”
“不是,我這是剛才被你嚇的。”徐太牽挪了挪身子,準備下床換一件衣服。
常去禁依舊是坐在原地,全神貫注的看著徐太牽:“我剛才聽見你喊了,喊得什麼沒聽清。”
徐太牽張圓嘴形,好奇的問:“我說夢話了?”
常去禁迅速的給她複述了一遍她的夢話。
講的確實像是毫無感情的複述,她卻聽的頭頭是道。
“誒,我問你個事,”徐太牽戳戳常去禁的肩膀,“你不是說過眼光這樣東西,少的就是安全的,多的就是危殆的,欣賞就是救命的,不欣賞就是斃命的。”
常去禁連忙拍拍手,向徐太牽投來讚許的目光:“可以,你居然到現在還記著。”
“這是很早的時候你教我的,我當時還不同意。”徐太牽想起當時和常去禁對台爭辯的場麵。
“為什麼不讚同還要記下來?”常去禁好奇尚異。
徐太牽咳嗽兩聲,撲閃著炯炯有神的大小眼,流露出一絲求知的欲望:“我實在是不懂,眼光當然是越多人評判越好,越細膩的端詳越珍貴嗎?你這一出少來安全多來危幾個意思。”
“聽得多想的多做得多才懂得多啊。”
徐太牽都沒想到徐太牽會如此直接的飆出這句對準心窩子裏的話,不敢相信大腦居然供應給自己這般有理有據的。
常去禁卻搖搖頭的似笑非笑,轉轉自己的鼻頭,意味不明:“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壞人。”徐太牽斬釘截鐵接道。
“謝謝,”常去禁不含表情,“假設我是一個對你家暴的壞人,但我的職業是個戰士,戰勝了一個敵人軍隊,那麼我現在屬於好人類嗎?”
常去禁斂容:“認真想,捫心自問。”
“怎麼說,那不一定算不上吧。”徐太牽皺眉。
“算不上就是不能。”常去禁一步步把理兒推敲給徐太牽。
徐太牽略微遲疑:“沒聽懂,你是想表述你在我眼裏是混蛋,你做什麼都是混蛋嗎?”
“全世界就你一個覺得我是壞人,我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壞人。全世界除了你不覺得我是壞人,我才是一個真正的壞人,明白了嗎?”常去禁方才在意徐太牽發懵的小表情,忽然載笑載言的問:“所以有的人可以利用大眾的好印象來否認一切罪行,同樣所有人都指責我遷怒於我,光靠個人挽救就想把人拉回來,那不就是海底撈針,撈死人嗎?”
徐太牽神散了,眼球都不聚焦,癡呆呆的像個木偶杵在常去禁麵前。怕是陷在腦海的輪回中梳理剛才的精彩發言,連常去禁搖她她都沒知覺。
“徐太牽?”常去禁使勁掐了一下徐太牽的肩膀。
“嗯?”
她收起自己的小思緒,飄忽不定的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常去禁的解釋喚醒了附在徐太牽肉體裏的靈魂,表現症狀為“雞皮疙瘩”。搞得徐太牽麵目怔怔的,話都不知道怎麼送出來了。
“我說隻能半靠半,具體對不對需要你自己琢磨。”常去禁拍拍徐太牽的頭,合計剛才嘴頭噴的口水都成了徐太牽的一頭霧水,幹脆直接讓徐太牽自己領會去。
“常去禁,”徐太牽拉拉他的衣角,麵色紅潤的說,“我喜歡聽你說話,盡管我都不怎麼讚同,都很奇葩,但我還是覺得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