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是屬於黎吉亞的奴隸,即使允許你到皇宮,你又怎樣守護黎吉亞呢?”龐波尼雅說道。

“我不確定,主人,我的本領就是手臂可以削鐵如泥……”

聽到他的話,奧魯斯·普勞修斯走了過來。他不僅同意了,還告訴烏爾蘇斯,他有離開的自由。既然要將黎吉亞送到皇帝陛下那裏,那麼,就要將她的仆人一起交上去,一起生活在皇帝陛下的監視之下。讓黎吉亞帶幾個合適的仆人,百夫長應該會同意的。

這就可以讓黎吉亞安心一些了。仆人都是龐波尼雅親手選出來的,她為自己能夠這樣做感到很欣慰。除了烏爾蘇斯,她還讓整理衣服的老仆人、專門負責梳洗的兩位塞浦路斯女孩和兩位負責沐浴的日耳曼女孩跟著黎吉亞。她選的都是信奉新宗教的人,烏爾蘇斯也是有經驗的新宗教信徒,所以龐波尼雅對他們幾個非常放心。在心裏她也這樣想:用不了多久,真理便會在宮殿裏萌芽。這樣想著,她心裏又感到一絲安慰。

她又寫信給尼祿的解放奴隸阿克台,讓她幫忙照看黎吉亞。沒錯,龐波尼雅在做禱告的時候雖然沒有和阿克台會過麵,不過人人都說隻要開口找她幫忙,她一定會答應的。還說她喜歡看塔爾蘇斯的保羅所寫的書簡。龐波尼雅還聽說,她和皇宮裏麵其他的人不一樣,依據宮裏的標準,她是一個仁慈的女人。

哈斯塔答應龐波尼雅,將她寫的信件帶給阿克台。他覺得,作為一個公主帶上自己的仆人一同前往是非常正常的,因此答應了讓他們一起去皇宮,甚至還認為帶的仆人數量也許有點兒少。但是他必須要馬上出發了,不然就會有人說自己辦事不麻利,這樣就太恐怖了。

離別的時間來臨了,龐波尼雅和黎吉亞又流下淚來,奧魯斯將手放在她的頭發上麵。沒多久,侍衛就帶著黎吉亞前往宮殿了。奧魯斯的小兒子跟在後麵一個勁兒地哭著,他要保護自己的姐姐,將自己的小手握成拳頭,想嚇唬百夫長。

奧魯斯讓人備好轎子之後,就帶著龐波尼雅來到放藝術品的房間,把門關緊,說道:

“我跟你說,龐波尼雅,我要去求見陛下,我要去求助於塞內加。盡管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沒有用的,也許皇帝根本不會聽塞內加說的,但我還是要試試看。現在,隻有裴特洛紐斯講的才會有用,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教唆的。至於是誰在背後搞鬼,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龐波尼雅突然抬起眼看著自己的丈夫。

“是不是裴特洛紐斯?”

“沒錯。”

接下來又是一陣緘默,然後奧魯斯接著說:

“這就是讓那些沒安好心又不要臉的人來到家裏的可悲後果。該受詛咒的,是維尼裘斯在我們這裏療養的日子,是他將裴特洛紐斯帶到我們家的。黎吉亞真是不幸,他們要的肯定不是人質,而是個女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為自己女兒的遭遇感到擔心,同時又滿含著憤恨和悲傷,心在劇烈地掙紮著。這從他那緊緊握著、不停打戰的雙拳就可以看出來。

“在今天以前我非常尊敬神明,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再信任他們了,現在我隻知道統治世界的是那個狠心、狂躁如怪物一樣的尼祿。”

“奧魯斯,在上帝麵前,尼祿就像齷齪不堪的泥巴一樣。”龐波尼雅說道。

奧魯斯在放著藝術品的房間的木地板上走來走去。他想自己這一輩子沒幹過多少了不起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難過的經曆,但是遇到了這樣的事,真是想不明白。他沒有想到自己原來是這樣疼愛黎吉亞,隻要一想起她要離開自己,就非常難過。而且,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他一直蔑視的那個力量正壓著自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等到漸漸將心裏的憤懣壓抑之後,他說道:

“我覺得裴特洛紐斯帶走黎吉亞並不是因為尼祿,他不會和波佩雅過不去的,有可能是為了自己本身或者是維尼裘斯,我馬上就去調查清楚。”

不一會兒,他便讓抬轎子的人把自己抬到帕拉修姆宮,隻剩下龐波尼雅在家,於是她便去看自己的小兒子。小奧魯斯因為要與姐姐分離,仍然在一旁哭泣,還不停地咒罵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