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懵懂的愛慕肯定是有的,但那更像一種敬仰。就像她敬仰東方廌一樣。
“就這樣?”魏晚覺得難以置信。“那為什麼我們苦勸他翻案都沒有用,你一去他馬上就轉變心意了?”
“……”丁長樂不能說出真實原因,這是她和唐既白之間的秘密。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麼理由搪塞,支吾著回答:“真的和我沒關係,可能他自己想通了吧?那是我第一次去探望唐教授,就隻是告訴他師姐為了這事哭的眼睛都腫了。他那麼疼師姐,也許是這些話觸動了他。”
魏晚的臉色一下子轉陰為晴。“我就說我看人不會看走眼嘛。唐既白那小子原來吃苦肉計這一套。早知道我就在探監室裏大哭一頓,也省了這麼多事。”
“換作是你,眼睛哭瞎了估計也沒用。”丁長樂揶揄他。“既然來了,吃頓飯再走吧。今天是我們生日,長安他好久沒有見過新朋友了。”
丁長樂係上圍裙,把桌上剛買的菜提進廚房。魏晚很不好意思,這又是跟蹤又是登門興師問罪,攪得人家兩姐弟生日都不開心,鬧了半天是自己想多了。
等丁長樂從廚房裏一頓忙活出來,魏晚卻不見了人影。“長安,剛剛那個人呢?”
“走……走了。”丁長安磕磕絆絆的說出一句話。
話音未落,魏晚一手拿著一個香蕉味的紙杯蛋糕用背頂開了虛掩著的門。
“這是什麼?”
“生日沒有蛋糕怎麼行,剛從一樓小孩那搶來的。”剛剛魏晚下樓用一包煙跟孩子他爸換了兩個小蛋糕,現在還可以聽到樓下孩子尖銳的哭聲。
“……你可真行!小孩子的東西都搶。”
“沒準備禮物,聊表心意。”魏晚沒羞沒臊把兩個蛋糕分別放在丁長安和丁長樂麵前。
丁長樂配合地翻了兩根小蠟燭出來插在蛋糕上,點蠟燭的時候魏晚順口問了句:“今年是你們多少歲生日?23還是24?”
“27。”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看到魏晚驚訝的表情,丁長樂解釋道。“讀書晚了幾年。”
“這不是重點。你這張臉,簡直是詐騙!”丁長樂的氣質實在小白兔,配上那巴掌大的娃娃臉,說是高中生也有人信,沒想到比東方廌還長了一歲。遙想東方廌十幾歲的時候氣場就已經壓人,同齡人見著都要叫聲姐。丁長樂就是快奔三了,還是讓人當作小妹妹,不由得就生出照顧憐惜之意。真是輸在起跑線上。
桌上擺了一條全魚,丁長樂將魚頭旁邊最嫩的一片夾到弟弟碗裏。“多吃點。你最喜歡的。祝我們家長安年年有餘,歲歲長安。”
長安傻乎乎的笑,筷子拿得顫顫巍巍的,很吃力才夾起魚眼睛給丁長樂。“魚眼睛……聰明……”他雖然智力受到嚴重損傷,卻沒忘記姐姐的喜好。
兩姐弟從小就喜歡吃魚,但是現在也隻有生日和過年的時候才買得起一條魚。
吃過飯,魏晚主動請纓幫忙洗碗。話題自然而然就引到了長安身上。
“弟弟的病是怎麼回事?我有相熟的腦神經科醫生,需不需要介紹一下?”
“不用了。是鉛中毒。智力永久損壞,腎髒功能也在慢慢衰竭,隻有每周做透析換血維持著……”
“抱歉。”透析費用昂貴,又是個長久耗著的病。難怪她日子過的這麼拮據,但更讓人絕望的是,這病沒得治。隻是早一天和晚一天的事,等腎功能完全衰竭,也就結束了。
這種無望的努力,往往被稱作徒勞。可是血濃於水的同胞兄弟,又豈能以得失來計較。
“還是那句話。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開口。”
丁長樂含義不明的笑笑,並沒有真的把他的話放心裏去。多少人隨口說著客套話,要是都當真,隻會把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真羨慕東方師姐有你這樣的朋友。”
“你,也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