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河北,馬上趕回來。有什麼消息您可以先告訴我。”
“好吧。是這樣的。今早我們有同僚在彌河裏撈出一具女屍,身高年紀和死亡時間都和丁小姐高度吻合,想請您過來辨認一下。”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回音,王警官喂了幾聲,魏晚才回答,聲音已經嘶啞。“我馬上來。”
魏晚分別給東方廌和唐既白打了電話,可他們手機都是關機。
此時法庭上,東方廌正在替聶飛申辯,“如果在第一次撞擊時,被害者就已經身亡。那就不存在故意殺人的說法,而是交通肇事致人死亡。”
“這隻是你的主觀臆想,根絕法醫報告,受害人是因為遭受車輪反複碾壓,肝髒破裂身亡。而不是強烈撞擊導致。”
“對這一點,我方持保留意見。”
“如果辯方律師對屍檢報告存疑,在報告出具後的三天內就應該向上級公安廳申請重新鑒定。現在屍體已經火化下葬,我們爭執死因並沒有意義。”
“所以我請求審判長允許報告的鑒定人再次出庭作證,我有些疑問需要法醫解答。”
“允許。”
法醫周莊站在證人席,顯得淡定自若。
“周醫生,請你給大家解釋一下屍檢鑒定的出具程序。這其中有沒有作假的可能?”
“我們在做完屍體解剖後會再進行內髒病理切片,切片由兩個以上擁有法醫鑒定資格的法醫做檢查,最後出具的屍檢報告也需要兩名法醫同時簽字認可。最大程度上保持真實性。但如果你問有沒有作假的可能?我隻能說,即使規章再怎麼嚴明,還是存在這種可能性。這取決於法醫本人的職業操守。”
“說得很好。我們都知道周醫生在法醫界德高望重,醫德很高。我聽說這次另一位同您一起做鑒定的醫生是您的學生是嗎?”
“是。小羅從進所就是我帶的。算我徒弟。”
“換句話來說,隻要您作出的鑒定結果,他就不會懷疑。對嗎?”
周莊的腦海裏閃現過一段回憶。
【“老師,這裏好像有點問題。死者的頭皮沒有……”小羅拿著報告跑進解剖室。
戴著口罩的周莊揮手打斷他的話。“頭骨遭受碾壓後,這種情況偶有發生。不必多慮,直接簽字吧。”
小羅猶猶豫豫的盯著鑒定報告上死者頭部的照片,最終還是從口袋裏拿出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因為陷入回憶,周莊的反應慢了半拍,唐既白看出他的走神,搶先站起來。
“有異議!審判長,辯方律師這是在毫無依據的情況下暗示鑒定者有作假的行為。”
“辯方律師,注意自己措辭。不得無端侮辱法務工作者人格,除非你有確切的證據。”
“對不起。那我換個問題。”東方廌毫無悔意的朝周莊鞠了一躬。“請周醫生給我們簡介一下屍體送來時的狀況,重點說下頭部受傷狀況。”
周莊望向了旁聽席,那裏坐著受害者的家人。再次描述受害者的死狀對他們而言無疑是殘忍的。他隻有盡量用專業術語來減輕他們的不適。
“死者頂枕部大麵積頭皮出血,帽狀腱膜下出血,雙側顳骨,枕骨,頂骨呈粉碎性骨折。小腦呈挫碎狀,腦幹離斷,雙側顱中窩,顱後窩呈粉碎性骨折。左眉弓外側2乘以0.5厘米擦傷,左顴弓2乘以0.3厘米擦傷,鼻梁,肩背部都有嚴重擦傷。這隻是頭部的傷情,身體其餘部分也有嚴重損傷。”
“我現在在河北,馬上趕回來。有什麼消息您可以先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