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富榮牽著馬車,拱手拜別了安若軒,與一直很是疲倦的杜鵑和重傷未愈的魏邱一同上路了。
出了異國邊塞,富榮將馬車拐上山間的小徑,此時兩國交戰,大路上皆是逃難的災民和四處調兵的將士,小徑道路崎嶇,卻也是最為安全的。
同時,富榮知曉,安若軒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輕易就將他們放走,定然會派人跟著他們,起先富榮倒是想一路甩掉他們,後來一想,若一出來就急著甩掉他們定然會招惹安若軒的懷疑,於是他就安心的上路了,隻是越是往西北的方向走,山路之上越是崎嶇不堪,坑窪不斷,又因為積雪累計,馬車極難行走,馬車內兩個病號可算是受盡了委屈。
這一日,夜裏。
富榮將車拴在了一處山坳裏,便抱來了木柴開始生活。
杜鵑在一旁照顧著魏邱,時而抬頭與富榮說著話,“相公,我們這是要去何處?”杜鵑問道。
富榮在一旁彎腰生火,不時抬起頭來看著杜鵑,笑著道,“回清月老家。”
“……那裏可還安全?”
“自是安全的,早已經叫王爺準備好了,我們直接回去就是。”
杜鵑低頭擦拭完魏邱傷口上的血跡,又撤出早備好的布帶,有些不放心的問道,“王爺也去麼?”
富榮笑著道,“我倒是不希望他去,不然又多了一個與我搶媳婦的人。”
杜鵑一怔,低頭笑著,“相公何時也會說笑了。”
富榮那邊生好了火,坐起身來,“哈哈”大笑著,“日後不再藏著了,你該知曉我不是那等沒趣的人。”
杜鵑也跟著甜甜的笑著,將魏邱的傷口包紮好,又抱過來棉被將他蓋好,才提著裙子走到富榮跟前,挨著他坐下,伸出手靠近火堆,“這裏真冷。”
富榮也伸出手去,將杜鵑的手護在懷裏,搓了搓,又放到嘴邊吹著氣,“可緩和些了?異國的確很冷,比咱們清月老家還要冷,等過了這邊塞的地界,我們就直接往西北走,再過一片樹林就到了家鄉,估計那時候已經是三月初了,河水融化,定然不冷了,隻是苦了這一路上顛簸。”
杜鵑輕輕的依靠在他懷中,低語道,“隻要與你在一起,多冷都沒關係。”
富榮低頭,薄唇落在了她的額頭,輕聲道,“忍一忍,我們就回去了,到時候你要時刻跟在我身邊才行。”富榮想到杜鵑隻剩下十年的壽命,心底莫名的恐慌著,十年,短短十年,似乎對她太過殘忍了。
“我真的隻能再活十年麼?”杜鵑問道。
“不會的,定然是很多個十年。不要當真,隻是毒性入骨,身子會弱了些。”富榮編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言,安慰著她。
杜鵑輕輕點頭,看著隔著火堆睡得很是舒服的魏邱,“魏邱的師父去了何處,魏邱跟著我們會受苦的。”
富榮亦是回頭,看著魏邱因為暖和了身子而開始紅潤的臉頰,笑著道,“他的師父與他的師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咱們晚輩不好過問,我隻知道龔真人定然是去做大事了,他的幾個徒弟背叛師門一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有老將軍那邊也將他蒙蔽,勢必會討回個公道來,魏邱的傷勢很重,幾日來睡了醒醒了睡,期間也不過睜開眼看看四周問問到了哪裏,估計這段時間是要跟在我們是身邊受苦了。”
“哎……”杜鵑微微歎息,滿是惆悵的緊緊的靠在富榮的懷中,尋找一絲溫度,似乎大病初愈之後她的身上總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冷襲來,叫她素手無策呢。
“歎什麼氣?”富榮問道。
“我,擔心大淩的家人。”
“放心,大哥和嫂子定然會沒事,姑且還找不到她們,爹和娘也在趕去老家的途中,身邊有王爺保護,咱們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