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與海棠聊到了很晚,兩人才揮手告別,杜鵑依依不舍的坐上馬車,顛顛的往軍營趕。
進了軍營,富榮就急匆匆走上前來,拉住她,“為何去了這般久?”
“與海棠敘敘舊,多年不見,許多話要說。”杜鵑跳下馬車,看著有些臉色不對的富榮。
“女人話多,再去時要通知我,不可這麼晚回來。”
杜鵑噗嗤一樂,拉過富榮的手,“知道了相公。”
“哎呀,今日天朗氣清,當真是談心說話的好時光,不知為何有那麼一個煞風景的人不懂得風雅,破壞人家的雅興,哎……可歎,可歎!”蘇秋夜陰陽怪氣的從一旁走來。
富榮冷哼一聲,“哪裏有熱鬧往裏走湊,事情辦的如何?”
杜鵑偷偷一笑,與侍衛前行。
蘇秋夜卻拱手將杜鵑攔住,“恩,已經妥了,咦?我聞到了一股香氣。”
杜鵑一怔,驚呼道,“對,我帶了些肉絲麵回來,給你們嚐嚐,海棠的手藝不錯,王爺快,還有魏邱去了何處?一日不見他了。”
一聽到有好吃的,蘇秋夜裂嘴巴笑了出來,不顧富榮那雙噴火的眼,緊跟著杜鵑,“當真好吃?魏邱那小子整日不見人,定然餓不死他,快給我嚐嚐你的肉絲麵,許久不吃外麵的東西,這肚子開始泛苦水了。”
“好,我帶了許多,定然叫王爺吃個飽,快去拿碗來。”
“相公?”杜鵑走到帳子前,回頭一望,富榮仍站在遠處,麵容緊繃。
“哼,小氣之人,不用理會。走,咱們吃麵去。”蘇秋夜拉著杜鵑繼續走。
“我也餓了!”富榮站在原地,雙手背負,低聲道。
杜鵑輕笑一聲,轉頭又跑了回來,拉了一下富榮的衣袖,“相公,走罷!”
富榮一樂,拉過杜鵑的手,“今日叫我好生擔心。”
“不過是出去與海棠說說話,還有人跟著我,不用擔心。”
“你可知如今邊塞百姓對咱們誤會極深,不能隨意亂走。”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麼!”杜鵑無奈的輕聲細語勸說著。
富榮依舊麵容不悅。
“杜鵑?快,我的肚子在打鼓。”帳子裏麵等的有些迫不及待的蘇秋夜低聲喚著,不住的“叮當,叮當”的用竹筷瞧著瓷碗。
“來了,來了。”杜鵑提著食盒急著往裏麵跑。
晚飯中。
蘇秋夜一改王爺的尊貴身份,成了一介平民,這吃像也不似從前那般斯文了,隻瞧他端著飯碗如那豬一般,悶頭“呼嚕嚕”的吞著麵,再把麵湯也喝了個底朝上,最後還巴望著杜鵑食盒裏放著的最後一碗麵,“那個,杜鵑,你那碗是留給誰的?”
杜鵑一愣,“王爺,你已經吃了兩人份了,這一份給魏邱留著,可好?”
蘇秋夜不願意的撇撇嘴,夾起一顆青菜放入嘴中,很不是滋味的嘟囔道,“那小子整日在外麵跑,定然不會吃不到好東西,給我吃了吧!”
富榮無奈的輕輕放下碗筷,冷言道,“已經吃了兩人份了,又將那裏麵湯汁也喝了幹淨,又搶了這裏的小菜,今日你若是再吃,定然會壞肚子。秋夜,訓兵不行,率敵不行,吃麵倒是頭一個。”
杜鵑低頭忍著笑,不說話,亦是沒有動手去拿食盒裏麵的麵,任由蘇秋夜的小眼睛不住的在那碗麵上流轉。
“嗬……”蘇秋夜一聽,被揭短自是不願意,尤其麵子上很是過不去,還是當著杜鵑的麵前,平日你富榮說我也就說了,不在意,可現在你在杜鵑跟前如此說我,我就必定要還嘴,“嗬……吃了又怎麼樣,訓兵不行,為什麼,你富榮叫我吃不飽。率軍不行,為什麼,你富榮虐待我,不叫我吃飽。我可有說錯?”
富榮端著茶,淡淡的看了一眼蘇秋夜義憤填膺的樣子,亦是也憋住了笑,還嘴道,“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行軍布陣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多動動嘴?”
“那是在動腦,光說不練,假把式,腦子裏才有,我哪次吃過敗仗,五日後的第一場我就要第一個出征,打首勝給你瞧瞧。”
富榮將茶碗一撂,拍了拍蘇秋夜的前胸,讚歎道,“好,秋夜是英雄。”
“哈哈哈……”杜鵑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又將食盒內的麵取出來遞給蘇秋夜,“王爺,吃吧,不過可不要吃壞肚子,這麼多東西吃進去會傷胃的,搞不好真的就壞了肚子。”
蘇秋夜哪裏聽得進去,端著麵碗,開始大快朵頤,扒拉著往嘴裏送。
“嗬嗬……”杜鵑微笑著,與富榮對視。
富榮輕輕點頭,知曉蘇秋夜一生富貴之身,何曾這般委屈過,平日有軍中規定,誰都不能擅自出去,大鍋飯,吃的自是差了些,有了好東西叫他嚐嚐鮮也不為過。
“碰!”蘇秋夜睡足飯飽,拍著自己的肚子,很是滿意的點頭,“舒服。”
“好,吃飽喝足,咱們該說正事了。”富榮推了一下碗筷,將今日送來的書信放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