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來,喝酒!”
女子端著一壺滕熱的烈酒,“碰”的一聲,放在了富榮跟前的桌案上。
富榮正襟危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最好放在下離開。”
那女子冷哼一聲,“喝酒。”
富榮低頭,不再理會。
“我把你救回來,可不是叫你整日求我放你走,是叫你給我做小弟。”
“我不是你的小弟,也不會做你的小弟”
“嗬嗬,由不得你!”
富榮冷哼一聲,未再搭理她。
那女子給自己倒滿了烈酒,仰頭“咕嚕嚕”的喝著,一碗酒下肚,臉色頓時紅了起來,“嗝!”
“哎……”富榮歎息,此人不勝酒力,卻偏生是個酒鬼,叫人頭痛。
不多時,那烈酒就起了效果,那女子開始混混噩噩的絮叨了起來,“這山裏頭不比從前了,如今就你我二人,所有的金銀珠寶山珍海味都是你和我的,還不滿意!”
“姑娘,我有要是在身,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日後定然前來報答,但是,姑娘一定要我離開才可。”
“嘖嘖!”女子拍了拍胸口,那空曠的胸膛之上發出一陣“悾悾”的聲響,平胸的原因。
“哎……”富榮依舊歎息。
“想我周彤在這山裏頭一度叱吒風雲,打遍天下無敵手。”說著,她舉起了繡拳,在富榮跟前晃了晃,又道,“誰人不知道我周彤的大號,嗬嗬……”
她忽而冷笑一聲,“嗬嗬嗬……還是我太單純,輕信了你們這群狗男人的話,如今將我一個人扔在這山路頭,你們去打仗,嗬嗬……打仗有什麼好,流血犧牲不說,吃不飽穿不暖。最主要的是你們死後的屍體都不知道會被扔到哪裏去,嗬嗬真是諷刺。”周彤仰頭灌了口烈酒,繼續道,“我不會放你走,你不要再問我了,想走……除非殺了我。”
富榮一愣,無奈的看著她,“打仗有何不好,除暴安良,摒除外敵,還家鄉父老一個安定的生活,試問有何不好?屍體不會隨意丟棄,我們會派人送回每個人的家鄉,發放更多的糧餉。他們加入,全靠資源,並非我的強製,尤其我的部下皆是老部下,沒有你說的那些強迫,軍餉更是豐厚,吃的不差,各個是好二郎。”
“嗬嗬……你放屁!”周彤輕聲吐了一口酒氣到富榮的臉頰上。
富榮一怔,臉色煞白的盯著她看,握緊了雙拳,“若你是男子,我早與你動手了。”
周彤卻是不以為意,“來呀,你打我啊”
“你……”
周彤又道,“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呢,除暴安良,哈哈哈……你們救濟過百姓?還是說當今天下沒有官官相,護欺壓百姓。都沒有,百姓流離失所,家不成家,國不成國,皇帝昏庸無能。嗬嗬,這一切都是你們這些人所賜,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不都是一樣的結果?摒除外地,更是可笑,外地也是你們這群無能的人領進了自己的國土,叫外人任意踐踏我們自己的臣民,該死,你們全都該死。”
富榮隱忍著,依舊身板端正,腰身挺拔如鬆,隻是那張臉的顏色不是很好,他怒瞪了一下周彤,沒有言語。
“咕嚕嚕嚕嚕……”周彤仰頭喝著烈酒,眨眼間那一壺的烈酒就灌了肚中。
周彤睜著有些迷離的雙眼,看著麵前人影重疊的富榮,忽而臉色一白,“碰!”周彤一頭栽倒。
富榮“哎呀!”一聲感歎。
這已經是他自醒來後的第五日了,一日之內,早晚各一次,這個叫周彤的女土匪就要喝的爛醉如泥一頭栽倒在石桌之上。
更可氣的是,都是在她同意放走富榮之後。
富榮苦口婆心求她放他離開,周彤總是會答應,便每每拉著富榮到此處喝酒,喝醉之後她便將答應放走富榮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如此這般不斷的重複著謾罵著曾經這山裏的每一個人,接著便醉倒在這裏,直至她醒來。
富榮便會再一次求著她放他離開,周彤再端來酒壺,爛醉如泥。
如此重複。
富榮不由得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看來不是做夢,這個女子也不是幻境,可為何場景每日重複兩次,比那困住他的夢魘還要準時霸道。
富榮起身,要看四周,按照周彤所言,此處該是山上,可四周隻有冷凝氣然的石壁。
頭頂之上,隻有巴掌大偌大的豁口,他隻能仰頭從豁口處觀看著此時外麵的天色,可也隻能如此。
那豁口高聳入雲,仿若自己就是那麼落地井底的青蛙,隻能抬頭看到那一塊巴掌大小的天,如何逃得出去!
他猶記得當日曾恍惚著看到了一塊可以移動的岩石,可他已經摸索了所有的地方,都未尋找到那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