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當真要再回來接我?”郝瀟瀟拉著那男子的衣袖不放開。
段固然上前,安撫了一下郝瀟瀟,獨臂攔住她,“表妹,表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郝瀟瀟微微垂眸,看著段固然,又將視線移向他斷了手臂的空蕩蕩的衣袖,斂眉低聲哭了起來,“表哥,上次的事情你真的不在意?”
段固然麵容一冷,輕蹙了一下眉心,對著郝瀟瀟肯定的點頭,“我當然不會計較,那次是意外,而且,你我早有婚約,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你離開,表妹,等我!”
郝瀟瀟依依不舍的拉著段固然的手不鬆開,抽噎著,“表哥,一定要回來接我,我在這裏等你。”
段固然拍拍郝瀟瀟的脊背,“表妹,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段固然豁然起身,扭身出了茅草屋。他腳步輕快,似乎脫掉了全部的負擔一樣,俊美的容顏上淺淺的染著一層異常興奮的喜悅。
東風蕭瑟,在風雪中飄搖,茅草屋孤寂的立在雪地之間,門口悄然一個文文弱弱的身影探出來,一臉的擔憂之色,望著那個俊美修長的身影漸漸的隱匿在了山腰之下。
郝瀟瀟抬袖拭去了臉頰上的淚痕,無限悠長的歎息一聲,望著空曠而蕭索的房屋,一股沉痛的殤心悵然而起。
“表哥,我知曉,你定然不會再回來尋我了。”
回想起半年前的那件事,郝瀟瀟的心尖抽痛了一下。
那日,段固然接著她從皇宮內離開,驅車到了一處樹林之內,行車到半路,段固然突然離開,去了許久才回來。
而回來後的段固然身上帶著女人的胭脂香氣,尤其他的腰帶也不翼而飛,郝瀟瀟知曉他定然是私會寧若晴,可郝瀟瀟隻是看在眼裏,始終沒有問出口,她知道,自從段固然因為武功受損之後,壞的不光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對於段固然的一再背叛,郝瀟瀟向來閉口不言,不過是念在舊情的份上,同時,郝瀟瀟已然殘疾,一個廢人又有什麼權利去爭取一個隻對自己守住心和身的他呢!
段固然與寧若晴的事情整個大淩國的人都知曉了吧,郝瀟瀟卻依舊願意做個傻子一樣的表妹,跟在表哥身邊,不聞不問,隻看著他抱著滿腔的豪言壯誌和壯誌淩雲的報複暗中努力,而她,能做的,就是這樣默默的支持著他。
當時,段固然就將她送出了大淩,安排在了清月的一個僻靜的山裏,這裏十裏之內都隻有樹林,周圍雜草叢生,時常有野獸出沒,門口隻有一口井,除卻堆積成黴的糧食,就隻有茅草屋的搖搖晃晃。
將她送過來沒幾日,段固然就走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那一日他突然回來了,郝瀟瀟喜悅異常,可段固然失去了一條手臂,身上傷痕累累,郝瀟瀟依舊隻字未提,從未過問段固然發生了什麼事,如今他傷勢痊愈,她知道,段固然又要離她而去了。
並且,她更知道,此去便是永遠。
郝瀟瀟淒涼的對著天空笑了一下,“嗬嗬……表哥,這一世永別了,希望下一世,你我不再相見。”
語畢,郝瀟瀟拽著腰間的繩索,將自己拉起,她晃晃悠悠的扶住木杖看著她早已準備好的吊繩,那裏,就是她的全部了。
“表哥,這一世郝瀟瀟還清了你當年給予的所有情感,如今我已經不是個完璧之身,我知道,其實我都知道,那日,你都看到了,不是麼?”
淚水簌簌,兩行清淚衝刷著她的臉頰,淚水滾燙,灼燒了她的心。
那日,馬車停在林子中,一波逃竄的匪徒經過,將她淩辱,她奮力的嘶吼,喊叫,當她被五個大漢壓在身下的時候,郝瀟瀟看到了角落處躲避在暗處的段固然。
郝瀟瀟的指甲扣在木板上,祈求他的援手,可看到段固然一臉的蒼白之後,郝瀟瀟明白,他在怕,他因為從前的事情在害怕,可他是在怕自己的命,還是怕自己不能動手救了她!
都不重要了!
“叮!”郝瀟瀟扔了手裏的木杖,木杖歪倒敲打著茶幾,碰碎了上麵的半隻水碗,裏麵還有段固然喝剩下的那碗涼茶……
……
“吳大哥,這個是什麼?”魏邱搖晃著手裏的東西,稀奇古怪的樣子著實叫人稀罕的緊,自從得來,魏邱就沒鬆開收過,不時拿出來端詳幾下。
這就是救人命的火龍樹呀!
他們日夜兼程,時隔五日後,在一處山崖上停住了腳。
在山崖之巔,烏雲密布之下,吳影如再踩雲彩中一般,隻幾個跟頭就將火龍樹拿了下來。一連幾日,魏邱都興奮的睡不著覺。
“此物成活甚微,樣貌奇特,專門生長在懸崖峭壁的石縫之中,每隔十年才會結果,想必咱們是走了好運。”吳影不凡其煩的一次次皆是給魏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