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杜鵑很晚還未睡,她端著手,坐在窗前,看著遠處那片忽閃的火鳴,許是征戰已經開始,那裏自天黑開始就一直燃著大火,忽明忽暗,間或傳來震天動地的低吼聲,叫她的心一直提著,如何也放不下。
門口的侍衛已經進來催促了她多次,可杜鵑依舊毫無困意。
“杜鵑,還是睡吧,那邊暫時還沒消息過來,咱們擔心也不是辦法。”周彤推門走了進來,一麵輕聲勸她。
杜鵑無奈的輕輕搖頭,“不,還是擔心的很,暫時並無困意。崗位已經換好了,可有什麼事情?”
周彤無奈的搖搖頭,坐在了她跟前,翻開一隻茶盞,自己倒了碗香茶,“沒事,都安排好了,我進來瞧瞧你,聽夢若說你晚上都沒吃東西,是不是擔心富榮那邊?”
“有心相助,可我身子不方便,實在不知要做些什麼好,那邊也不知如何了。瞧著那邊的大火燒了許久,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杜鵑惴惴不安,一張臉慘白。
周彤使勁的瞪了她一下,“就曉得操心這些事,還是管好自己吧,哦對了,那個段固然的表妹醒來,叫什麼……啊,叫郝瀟瀟,還說過會兒要來瞧瞧你呢。”
“真的?”杜鵑頓時來了精神頭,“那叫人把她背過來吧,路上雪水融了,還是滑的很,那兩根棍子也不能當腿使。”
“嗬嗬……杜鵑,你是說我特意給她的棍子不好用了,嘿嘿,行了,你先等著,我叫人給她背過來。我也有些事要問她呢,那個段固然我確定他沒死,或許還能問出什麼來。”
杜鵑微微點頭,目送周彤離去。
她想起富榮在信中交代,段固然的確未死,並且性子更加陰狠毒辣了,他離開郝瀟瀟的時候還說要去報仇,可見那段固然不會善罷甘休,就怕在征戰之時此人突然出現,壞了他們的事,但是高興的是,郝瀟瀟知曉玉璽的下落,那段固然卻不知情。
杜鵑正暗自想著,忽而想到,信中一點也未提起魏邱的行蹤,隻寥寥幾字說他這次是路過,解藥還在籌集當中。
杜鵑懸著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碰碰”直跳,她不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自己的性命是小,可是孩子的命……
杜鵑麵色一沉,靠著椅背頹然歎氣。
“咚!”遠處一聲巨響,杜鵑焦急而起。
“哎呀!”陡然一陣疼痛,杜鵑慘白著一張臉複又坐了下來,頓時滿頭惡汗,她呆呆的看著遠處那處高亮,又淒涼的一笑,“孩子,是不是你也在擔心爹爹?我又何嚐不是呢,哎……”
不多時,木門輕啟,侍衛背著郝瀟瀟走了進來。
郝瀟瀟一見杜鵑,有些拘謹的連忙道謝,“夫人,多謝,實在對不住,深夜還來打擾。”
杜鵑笑著看她,溫婉可人,模樣俊俏,隻是身材瘦弱,臉色也很差,定然是因為在外麵吃住不好,饑餓所致,一想到那個段固然,杜鵑的心不由得罵了一句,麵上卻賠笑道,“不要那樣說,這裏就是你的家了,魏邱還特別囑咐我們要好好照顧你呢。”
“魏公子是個好人,要不是他,我現在已經在陰曹地府了。”
“晚飯可還習慣?這裏沒有什麼吃食,都是些囤積的東西,不新鮮,開了春就好了。”杜鵑走近她,挨著郝瀟瀟的身側坐了下來。
郝瀟瀟臉色一紅,很是靦腆的歉然道,“哪裏的話,眼下能填飽肚子我已經知足了,哪裏還會在乎那些!”
“如此甚好!”杜鵑一樂,輕拍著她的手。
“哦,快跟我說說,是如何遇到魏邱他們,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苦的很吧!”
郝瀟瀟微微點頭,不禁想起那些個煎熬的日日夜夜,她臉色一白,沒來由的傷感起來,垂下頭去,默不作聲了。
杜鵑與周彤互相對視一望,心知這樣唐突的問到了她的痛楚,亦是紛紛埋頭。
“哎!不過是為了生存,忍饑挨餓罷了,如今兵荒馬亂,大家都是一樣,我也每頁偶特殊什麼。”郝瀟瀟看著周彤與杜鵑兩人的臉色,忙道。
杜鵑看向她,心中道,此人倒是不簡單,不似夢若與周彤那樣心直口快,是個有心的人,想必玉璽一事不能唐突發問,不然她會懷疑她們救她目的不純,心存戒備,怕日後會出什麼事來,畢竟她還是大淩人,能因為段固然上吊自殺,卻不代表她可以出賣自己的國家。
想了想,杜鵑輕聲道,“來,說說魏邱的事吧,我倒是有些擔心他呢。”
郝瀟瀟微笑著,衝著她點點頭,想起那日的事情,心底陡然一涼,卻還是忍住了激動的情緒,靜靜的開口。
那日,魏邱與吳影進了屋子後,將她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