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邱來到山洞獵戶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看著在火炕上雙眼緊閉的杜鵑,魏邱哽咽了起來,“姐,我終於找到你了。還好,還好來得及!”
獵戶拉了拉還坐在炕上的婆姨,“走,你還看啥,這位公子給夫人治病。”
“哎,這位大哥,外麵還冷得很,我怕有追兵跟來。你們還是在這裏裏比較安全,我隻是給我姐施針,不妨事。”魏邱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包銀針,小心的攤平在炕上,想著吳影交代的話,他擼起了衣袖,長長的歎息一聲,“姐,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毒傷。”
銀針分外三次施針,前後間隔兩個時辰。待翌日辰時,再施針兩次,用法和方式與今日相同。中間間隔三日,要用熱水蒸煮兩個時辰,擦幹之後,再將杜鵑放平,就這樣反反複複,要持續七次,也就是要經過將近兩月才可以。
施針的地方為七處,分別刺中杜鵑的各大要穴,並且刺針時間間隔不能延誤,必定要保持準確,順序要一致。
魏邱第一次施針,捏著手中的銀針久久不敢下手,顫抖了一陣,他咬著銀牙,低喝一聲,“姐,得罪了。”
每次刺中一根,魏邱就要試探一下杜鵑的氣息,見她並無異樣才會刺下下一根。
如此,待最後一根銀針刺中,也就是關鍵的時候。
杜鵑突然痙攣,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魏邱驚住了,呆呆的看著杜鵑的突然變化不之所錯。
倒是他身後一直站著的獵戶上前,一把將自己的手伸進了杜鵑的嘴裏,頓時因為疼痛驚叫一聲,“啊!快,婆姨快,拿東西,這樣會咬到舌頭,快!”
婆姨也是嚇得不輕,左右環顧了一陣,將自己還未納好的鞋底子抽了出來,放在了杜鵑的嘴裏。
咬住之後,杜鵑仍然抽搐不止,渾身冷汗涔涔,萬幸不會咬住自己的舌頭了。
魏邱卻一直傻傻的站著,目光呆滯。
獵戶一巴掌拍在了被驚住的魏邱的臉上,“小兄弟,下一步該如何,快呀,救人。”
魏邱一怔,茫然的看了看,忽而重重點頭,“藥丸,藥丸,藥丸,快拿藥丸。”
“什麼藥丸,是什麼藥丸?”獵戶亦是焦急的問道。
“哎呀!”魏邱一拍腦子,“在我這裏。”他從懷裏掏出一隻瓷瓶,掂出一顆白色的藥丸喂給了杜鵑。
喘息間,杜鵑恢複了平靜,隻是依舊昏迷中,任由獵戶的婆姨如何擺弄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才是剛剛開始,魏邱已經虛脫無力的跌坐在一旁,抹了一把臉上汗水,“這可如何是好,吳大哥沒有說這麼厲害的作用啊。哎……”
“哎,小兄弟,你可別倒下,夫人的命還在你手裏呢。”獵戶倒了碗涼水給他。
魏邱接過,“咕嘟咕嘟”的喝了個飽,“我姐她不會有事吧?”
“……”獵戶怔然,茫然的望向他,“小兄弟,你要是治不好我恩人的病,小心我砍了你。”
魏邱眨了眨眼皮,微微點頭,“啊!”
片刻後,魏邱起身,洗淨了手裏的汗,開始去針。
去針不過是捏好力道,從體內拔出。著實也費了魏邱好大一陣力氣,力道掌握不好,銀針會移位,這樣整個施針的地方就全然白費,搞不好還會搭上性命。魏邱端詳了好一陣,才開始去針。
去除銀針之後,魏邱瞧著杜鵑開始起著變化的臉色,也是一臉的欣然,“還好,還好,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哎,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這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我也不清楚,吳大哥隻說要這樣兩個月後才會起作用,我們隻能一麵做一麵觀察了。哎,這位大哥,我餓了,可有吃的?”
獵戶一樂,“這裏吃的多的很,都是將軍派人送過來的,要不然我和我家婆姨早就餓死在這了,多虧了將軍和夫人呢。”
“啊,是我姐和我姐夫給你們送過來的糧食?”魏邱一麵擦試杜鵑臉上的汗水,一麵問道,
“可不,婆姨快去做,這位小兄弟餓了。”獵戶伸手接過婆姨懷裏睡的香甜的娃娃,笑著招呼著。
魏邱微微點頭,給杜鵑掩好了被子,“兩個時辰後還要施針。”
“還要?”獵戶驚呼。
兩個時辰後,魏邱也吃飽喝足,最後飲盡了碗裏的涼水,拍拍屁股,從地上坐了起來,“姐,再來!”
依照第一次的順序,一根一根的刺中杜鵑的穴道,就在最後一根刺中的時候,魏邱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抬頭,他瞧著杜鵑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雙眼看著他,那雙眼不是平日的杜鵑該有的神情,裏麵迸射著恨意和所有的憤怒。
似乎隨後都會伸出一雙尖利的手指刺破魏邱那張白淨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