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心殤(二)(1 / 2)

約莫許久,穿梭過了幾隻長廊,行在簷下,嬈嬈而行,許久她才瞧見了自己的院門,漆紅的院門映門。

她由著月兒攙扶入了自己的小院子,身後的宮人奴婢早早的褪去,隻留一旁的月兒緊緊攙扶,一路心神不安的入了房間,豁然滿室的異彩令她不禁渾身一顫。

身後跑來的月兒嬉笑著,聲音提高了幾分,“娘娘,這些都是夫人差人送來的,夫人還吩咐我們小心著伺候。”

杜鵑輕歎,嘴角兀自艱難苦澀的上揚,瞧著滿目的衣裙花式與跳躍在眼前的招展飾品,灼痛了她的眼,刺盲了她的心,耳邊依舊回蕩,他驚慌的聲音,“你……”

“哎!”杜鵑輕輕歎息,欲言又止,看了半晌喜笑顏開的月兒,終是無奈搖頭,別過身去悄然躲進了房內。

身後依舊傳來月兒的笑言,“娘娘,暫且安睡吧,月兒收拾妥當了伺候娘娘沐浴梳洗,嘿嘿,雖然顏色重了些,不過娘娘的膚白貌美會稱的這些飾品更嬌豔,嘿嘿……”一麵嘀咕一麵查探錦盒內的各式的步搖朱釵,呈在手心,琳琅滿目點點微光跳躍。

杜鵑一頭栽倒在鬆軟床榻之上,聞著窗外的雨聲瀝瀝,她情不自禁的蜷縮了自己。

緊閉了雙目,畫麵依舊清晰,探進衣衫,吻痕似烙印般有棱有角,刺傷了她的手。

“哎……”

一聲歎息過後,她不安的終於睡著了。

五日過去了,絡皇上沒有回來。

半月過去了,名分一說在紅藥等人的盼望中掩去了。

兩月過去了,絡皇上的消息隻在宮人來回傳遞的書信中才會被提及,然,卻絲毫沒有提及到名分一事,哪怕提及到她的名字也不曾。

一晃,這個深秋在後宮之內的一縱議論與期盼中悄然而去了,杜鵑再也沒有了被頭送過去的機會,富榮依舊沒有出現。

聽說,紅藥為此挨了皇上的批,龍顏大怒,已經許久不曾去她那裏了。

杜鵑聽到此事,不由得微微一歎,忘了一眼深秋的院子,蕭條依舊,更加蕭條的還有她已經蒼涼的心。

彼時,月如泉溪,冬日的寒冷正盛,北風依依,冷於夜空,寒如冰的風稍似尖刀劃過臉頰。

杜鵑靜靜的依坐在窗子前,裹了厚重的衣衫下依舊瑟瑟發抖的身子不著一絲溫度,她依舊未動,任由寒冷在四周圍繞。漆花的油屏廊下,月色如白霧蒸騰,她的眼也似渡了層水霧。

今夜的後宮內有宴陳,絲竹管樂聲聲傳。跳動的燈火與觀者的嬉鬧在遠處的那座院中如波濤澎湃,一旁的月兒翹首以望,煞是心切。

杜鵑隻一心凝望近旁的那一汪芙蓉池水,微波蠕動蕩漾,唯獨一處高牆阻了外事的喧鬧,圈了一院的寧靜。

“月兒,那邊很是熱鬧。”

“恩,張心怡的娘家來了人,特意給為張心怡慶生,還帶來了老家特有的歌舞和樂師,娘娘可有見過?聽著這怪異的絲竹管樂,比咱們的多了幾分熱鬧似的。”

“是呀,很是熱鬧呢!”

“娘娘,你說今日皇上會不會過來呢或許夫人已經在著手準備了。”

“……”杜鵑有些心不在焉的應著,想起那一日富榮臉上的神情,她驚跳的心一刹那的恍惚,緊緊的抽痛了一下。

“娘娘,無需擔憂,皇上許是最近事務繁忙呢,夫人也說會找著機會再幫娘娘的嘿嘿……哎?娘娘,你聽,真好聽,哎,真好聽,真想過去瞧瞧。”月兒聞著院牆外的吵嚷不禁興趣高漲,墊腳張望。

“月兒,想去便過去吧,我隻想在這裏安靜的小坐一會,乏了就睡下去了。”

聞聲,月兒垂首打量了杜鵑,見依舊無恙,才換上了一絲喜悅,美滋滋的道,“娘娘,月兒去瞧瞧就回來,若是冷了就去抱著這個小暖手爐子暖和,開著窗子冷颼颼的,還是關上的好。”

杜鵑淡笑出聲,見月兒一副交代後事般的嘮叨,她搶話道,“月兒,我自是知曉,快去吧,去的晚了可瞧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