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怎麼就能這般忍氣吞聲下去!”月兒哭累了,起身收拾雜亂的房間。
杜鵑搖頭,無奈而自嘲的笑著。
“哼,就知道忍氣吞聲,都欺負到頭上來了,竟然還能忍受的住。”
杜鵑噗嗤笑了,接過月兒疊整好的衣衫,“嗬嗬,又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何必掛在心上。”
“哼……”月兒悶頭繼續小聲嘀咕去了。
這日的晌午,日頭異常濃烈的燃著。
杜鵑獨自在溫氤的院內愣神。
泥土間泛著清香,嫩綠的草葉鑽出頭來。潺潺而過的池水從吊橋邊歡快的流著,趟過裸露的石身。垂柳枝條綠黃相間,葉苞探頭探腦。
微風拂過,卻依舊是冷的徹骨。
她無心過問昨夜的月如為什麼會有如此的舉動,她隻想在洛宮內內這最後的日子裏安生的度過,最後回到她日夜思念的大雁山去。
思緒正在浩瀚的天際上空盤旋,杜鵑有些微的陶醉其中,似乎回到了她日思夜念的大雁山,扶素正攙扶著蘇父在大雁山的那條小徑盡頭探頭張望,等待她的出現。
“娘娘?”一個晴朗的聲音。
她有些恍惚,回首探究著,院門回廊處一個翩翩佳公子行如風的向她行來。
說那人是男子,卻平添了幾分媚氣。明媚的笑下隱了一絲風情,行步快如疾風,隻是嘴角一直掛著的痞氣令她突生了愜意。
杜鵑正自詫異,此人,為何如此麵熟?似乎曾在何處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
杜鵑已經一整年不曾在宮內走動了,更未有出過冷宮的院子,那人是誰?
暗自疑惑中。
那人已經在回廊這一頭停住了腳,再一聲喚道,“娘娘!”
正待那人上前,月兒從房內蹦跳著迎了上去,“王爺!”
蘇秋夜就站在枯枝下麵,帶著笑,矚目的瞧著她,“杜鵑,最近可好?”瘦高的身子有些慵懶的依靠在了回廊柱邊,端詳著麵前清減了不少的杜鵑,煞是滿意的點點頭“我來看你。”
月兒驚呼,連連搖頭,“王爺,您……”
一直在亭子內的杜鵑遠遠的看著,暗自點頭,蘇秋夜與富榮之間的恩怨解除了麼?說起來,也是因為自己呢!
“美山美景,杜鵑,這裏也不錯……”
眼神慢慢飄動,最後在遠處的那道倩影死死的定住了。
杜鵑微微額首,卻未動身。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並且傳的快!如閃電!
萬樹吹花,一夜間新芽吐露,綿延溫和。
杜鵑與人私通,一事也如春風般一夜之間吹落在了每個角落。
這一日,天空如洗般明鏡。
杜鵑獨自一人窩在角落處,支起半隻小窗,偷窺一般看著院子的亙古不變的頹敗景象。
假山上不知何時已經竄出來一層密密匝匝的青草嫩綠,偶有青綠的飛蟲落在尖頭,輕顫靈巧的身,彈射在空中的飛蟲一路嬉笑歡快的奔走了。
杜鵑緩緩移目,目光落在了遠處那叢正安靜流動的池水,孜孜流淌,奔流向前。
月兒早早的不知跑去了何處,獨留她一人在空落落的院內。
“哎……”房內傳來冗長而沉重的一生歎息,杜鵑秀美微蹙,眉目下瞧不真切似喜非怒,曲卷的睫毛輕顫,滴答,一顆晶瑩自眼角滑落,“何時,可以與那些花花草草,飛蟲溪流一般,自由自在……”
身後的一道身影伸腳的動作稍滯,那人一愣,亦是如此,“哎!”輕不可聞。
卻依舊被麵前的她捕捉到了。
慌忙回首,頓了頓,她收攏心神,低聲道,“月兒,在忙乎什麼?”
“在收集些花瓣,回來給娘娘做桂花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