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送你。”杜鵑道。
“好。”
“婚期……”無限延遲,杜鵑聽到這個消息後不免吃驚,不管是因為何故,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總歸是不好的消息,想到此,杜鵑還想為那個隻還不曾謀麵的女子求求情。
躲避了多日的她終於在勝蘭的幫助之下見到了一直在尋找她的蘇秋夜,而蘇秋夜第一句話卻是,“我要成親了,卻又將婚期推遲,不知可好?”問的那樣雲淡風輕,好似在說今日的天氣很好,我與你一道出去遊玩一般的信誓旦旦。
可從他的臉上,杜鵑瞧不出一絲玩味和風輕雲淡來。
“嗬嗬!”蘇秋夜淡笑,“你會為她求情。”
杜鵑側目,看著蘇秋夜淡笑的臉,微微點頭,“是。”
“還不曾謀麵。”求情之處可是為你自己?
“是”杜鵑歎氣,“秋夜,你可知家室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何其重要,雖然不知你口中的那個女子是何人,我都不想你這樣草率的做決定。”
“那麼,你呢?”蘇秋夜反問道。
杜鵑搖頭,“我,不過是一個流浪的孤家寡人,獨身一人豈不是快哉,不過你不同,她也不同。”
“有何不同?”
“她應該得到幸福,秋夜更應該有一個幸福的家,有一個溫柔嫻淑的妻子。”而這些卻都沒有我。
“應該!何為應該?”為何你就不應該得到幸福,你又怎麼會知曉我與她成親之後便會幸福。
“秋夜,時間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吧,我在這裏很好,已經打聽到了杜創的消息,相信我會很快離開的。”杜鵑不想去辯解,立時就要攆人。
蘇秋夜“嗬嗬”的笑著,定定的看了一旁的杜鵑,消瘦的臉龐,白發縷縷,如此蘇秋夜心也跟著蒼白了許多。看著杜鵑單薄的肩,手指未動,不想去估計任何事情,就這樣抱著那個單薄的肩膀,生生世世,永永遠遠。
“杜鵑……”蘇秋夜話到嘴邊,猶豫許久,才道,“為何不與我一同離開?”
杜鵑沒有詫異,沒有驚跳,隻是那樣淡淡的回首,迎著蘇秋夜的眼,勾起了好大一個笑容,“離開了,又如何?”既然知曉了那日的事情,你的失態,你的表白,你都記得,又當如何,“秋夜?”你是我的兄長,杜鵑重重的喚道,似是在提醒著什麼。
蘇秋夜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扭身匆匆而去。
頓在池塘旁邊,側過身去,遠眺回廊間那個單薄的身影,蘇秋夜的腿抬起又落下,欲要扭身回去,卻又灌了鉛似的抬不起絲毫。
杜鵑未動身,依舊望著頭頂上那顆越來越遠的明月再一次隱匿在烏雲之下,悠悠的道,“你想用你的婚期換回我的不走嗎?無限延期,嗬嗬,秋夜,你可有想過對於即將成為你妻子的人會是如何的心情?”
看不真切此刻蘇秋夜的臉,卻見他隻是那樣悠悠的立在原地許久,許久……
夜風吹來,絲絲縷縷,待杜鵑回首,角落處早已空無一人。
寂寥的夜色之下,杜鵑獨自立在那處低矮的房屋之下。無限的清風吹來,拍打著她那顆不安的心,如今她該何去何從?
與此同時,那位神秘而隱晦的女子府邸之內。
藥香四處撲鼻而來,在燈火通明的院子中搖擺。
府內明著燈,府門緊閉,院內不時傳來家丁忙碌的聲音,想必在為明日即刻要動身的未來女婿做著些許必要的準備。
除卻吱吱的蟲鳴,四下無聲,府院不是很大,隻有前後兩院,簡單而幹淨的院落清晰可見的兩排屋舍,隻有別院處門前種著點點搖曳的花,杜鵑抬步而去。
‘吱呀’一聲,木門推開,院內寂靜無聲,卻傳來了一股悠然的花香,左手邊的屋舍門虛掩而開,屋內不時傳來女子的歎息,身旁來回踱步的女子聲音脆脆,“小姐,姑爺是行軍打仗,自是威風凜凜,待勝仗歸來,自會來贏取小姐,那時會有榮華富貴,會有皇上親迎,會有百官送賀,小姐自是高興才對,再者,皇上那裏不是已經叫小姐不要再做什麼禦醫了嗎,怎麼還晾了那麼多的草藥?小姐……”
不聞應答,卻聽又是一聲歎息,過後才見一個身影緩緩移步,手裏托著什麼,立在窗前。
“小姐,夜黑勞神,明日一早再繡吧!”
“去,再去點盞燈來,今夜的月為何如此暗淡!”
“小姐,姑爺行軍作戰,皇上自會配送衣物”
“叫你快去,何來如此多語。”
隻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遠了,踢踏著石板路清脆響動。
人未見,聲先傳,“王可怡。”
王可怡茫然的抬首,借著微弱的燈光,許久才瞧清楚門前立著的清秀男子,“是周彤周大人?”未有驚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