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難纏的家夥呢。”安若軒貓在樹叢間,肩上扛著昏厥的杜鵑,一個腦袋好似活動靈活,偷瞄遠處外那方巴掌大的可見地方,看著魏邱在四處張望尋找著杜鵑的身影。
許久,蹲在樹上的安若軒已經感覺到雙腿酥麻,卻依舊未看見魏邱有離開的意思。
“當真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哼,臭小子,今日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下去。”安若軒揪掉一片樹葉,對著嘴唇,細細的吹了起來。
悅耳動聽的聲音在山林間回響,好似無數隻飛禽齊鳴,振翅翱翔,令人辨不清方向。下一刻,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擁堵而來。壓迫了周身所有的空氣,棲向魏邱的身體。
魏邱雙目圓睜,頓感體內一股暖流四處流竄,他絲毫不敢亂動,生怕下一刻就會氣息翻湧噴薄而出。卻感到體內如上億隻蚊蟲叮咬,啃食他的每一處皮膚,下一刻就要衝破毛孔。
“還不倒?”男子心想,看你能堅持多久。繼續慢條斯理的吹奏,一雙眼彎成了月牙。
“噗通”,魏邱死死的來了個狗啃屎,直愣愣的倒下。
安若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立在魏邱身旁,看著臉朝下倒地的魏邱,“魏邱,今日朕沒有時間與你耗下去,不過杜鵑我一定要帶走,嗬嗬,就此別過,日後有機會咱們再較量。”安若軒額首,撫了撫身上的衣裳,提步就要走。
他仰頭看看天色,回首拍了拍肩上的杜鵑,“朕待你回去。”
抬腿邁步,眨眼間人便到了一裏開外,上躥下跳,迎麵就要撞上飛來的夜鳥,扭身讓過,回頭還不忘對著飛鳥罵道,“找死的臭鳥。”
踏過萬水千山,穿過叢林密道,這才在一處斷崖的半山腰上落了腳。
“恩,山水何其美豔,朕已經準備妥當,隻等杜鵑好生的與朕廝守終生,富榮也就永遠的成了江水裏的一個孤零零的皇帝,哈哈哈哈……”說著,笑著,他看著地上的麻布袋子,兩指輕捏,‘啪嗒’一聲,收口解開,杜鵑露出了半個腦袋。
“杜鵑,還是不想醒來?嗬嗬,也罷,到了這裏就是你我兩人的世界,那邊已經備足了千軍萬馬,隻怕是你的富榮就算是有天兵天將也難以敵國了,跟我回去吧,等了你這麼多年,不知杜鵑可還願意睜開眼睛看看在下?”說罷,他彎腰屈身,細細的瞧著杜鵑那對輕顫的睫毛,嘴角噙著笑,許久未開口說話。
“嗬嗬……”安若軒輕笑一聲,起身別過身去,兀自向著身後的山洞走去。兩隻輕響,頓時,麵前一團火苗升竄,直奔洞內,一路延伸,火苗如漲了雙會走路的腿,燃著了洞內的四周一路飛速的奔跑,眨眼的功夫,漆黑的洞內亮如白晝。
“家裏來了客人,丫頭,招呼著去。”
對著說話的卻是一直通體雪白的狐狸,眨巴著一銀一金的眼睛,偷看著洞門口地上躺著的杜鵑。
“哎呀!”安若軒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忙又跑出洞外扶著杜鵑的肩膀,“杜鵑,這隻白狐可還記得,就是那日取血救你命的那隻,嗬嗬,據說可將你體內的濕寒除盡,這樣,你也能為朕生的一兒半女的了,嗬嗬……”
杜鵑身子向後仰去,“哄”的一下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頓時腫起來拳頭大的淤腫。
“哎……”安若軒眉頭一皺,輕輕捋順著杜鵑的額頭,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不肯醒來,要裝睡到何時?”說著對著杜鵑的額頭使勁的吹氣。
杜鵑悠悠轉醒,睜眼便看到一雙放大的臉,和一個剃的光溜溜的下巴,還有那個高挺的鼻子正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
“咳咳咳,安公子!”杜鵑狠狠的推開,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杜鵑!”安若軒一笑,望著她那張白淨的臉。
“為何要帶我來這裏,我……”杜鵑怔愣了片刻,想起自己是要去給富榮送信的,不知為何中途就被人攔住了之後到了這裏,她想起事情緣由,頓時臉色一白,“安公子,你……”
“我,嗬嗬,想必你已經知曉了,嗬嗬,暫且安生在這裏住下便是,我會放你走。”
“你……”
“嗬嗬,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尤其不會再腎虛而入,我堂堂異國皇帝,還想要我的女人心甘情願的跟著我。”
“安若軒,你,為何你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恩?”安若軒一臉的疑惑,想了許久才道,“嗬嗬,變成如今的樣子不是我,是你和我,還有富榮。試問杜鵑,當今天下誰還是曾經的樣子,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中多少英雄不惜葬送自己乃至於整個家族的命運為國家效力,你能說在那些國家大事之中所有的人都沒有變麼?形勢所逼,不是你我所能左右之事。”
“安若軒,你,你住口,滿口雌黃,為了當今天下,你可謂是費盡心機,你……枉費我曾經對你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