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榮遠渡江水,途中遇上暴雨雷鳴,大風肆虐,狂風怒吼,江水中仿若有無數雙手拍打著木舟船,搖晃的身子令舟內的將士狂吐不止。
一時間風聲雨聲呼嘯,不多時,江水泛濫,堤岸水位上漲,連損五隻舟船,眼看著船內的將士落水卻無從下手。僥幸,大雨過後,風平浪靜,看著江水之上漂浮的將士的屍體和木船的殘肢,無不心裏發慌。
本應五日可抵達如今用了九日,富榮號令三軍,分批靠岸,分別在東邊的低岸水位和另一側的高水位靠岸,同時駐紮,待聽得命令再作打算。
異國此時依舊隔時辰換崗,因富榮是夜間渡江,夜間抵達。而且駐紮在異國邊塞的軍隊寥寥無幾,每日不過是站崗放哨,其餘的大軍都在幾裏外的擴地上,那裏成百上千的異國將士正因為毒液的折磨喪失了性命。餘下的將士除了每日的鍛煉身體便是清理死去將士的屍體,分批進行焚燒和掩埋,如今的異國邊塞儼然成了一處空城。
富榮帶領大軍躲進林內,偌大的闊葉林裏陰冷至極,雖然正值夏季,卻白日與黑夜溫差極大,一路上風雨飄搖,身上江水淋漓,頃刻間一股冷氣逼來,將士們無不身體瑟瑟冷到了心底,如此一來,風寒疾病定是不可避免。
看著遠處高高聳立的城樓,富榮當即決定不等線報抵達便要立刻攻城,拿下之後再做定奪。
飛鴿傳書,一東一西雙麵夾擊,帶來的火炮果真是派上了用場,三層防護圍牆破爛不堪。隻是此城易攻難守,若非是想給大軍將士找個棲身之所富榮寧願一群人紮堆在林子內。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攻了守城邊塞的城樓,換上了自己的旗幟。
他立在城樓之巔,俯瞰遠處異國遼闊的土地,星星燈火閃爍,家家安居樂業,隻是偌大的平坦異國疆土,當真不是他們昭國人能待的地方,一入了夜晚如突來的霜凍般寒冷,他披了件異常厚重的鬥篷都覺得身子依舊冰冷,不禁想到,“這就是你在此不肯跟我走的原因嗎?杜鵑!”
“報!”城樓下一聲聲報字傳來。
那人跑來,單膝跪在富榮身旁,手裏捏著方才從異國送信之人手中截獲的信件,“報,飛鴿傳書,猶豫我們遲了兩日抵達,不想信鴿被異國人所獲,方才搜城,發現了前方送信的異國人,發現了我們昭國的徽記,兩次攔截這才截獲,其中有一人帶傷潛逃,其他五人被我軍所殺,隻是不知信中內容異國人可有知曉。”
富榮伸手接過,展信細細看來。
“哼!是何時的書信?”富榮問道。
“回稟殿下,是七日前。”
“七日前,那時還在江中,如今已經過了七日,七日……來人,派人回去,定要查出。”
寥寥幾字,軍中內奸未除,裏應外合,調虎離山之際,黑棋傷重,杜鵑被抓。
富榮算到了所有的事情,杜鵑會因為一時勇氣不顧生死的追來,可是聰明的杜鵑怎麼會選擇有風險的水路,定是會選擇騎馬橫跨高山之後會與安若軒彙合,而身邊的黑棋定不會離開,不管生死。
如今卻是因為有內奸,裏應外合,趁亂設計抓走了杜鵑,此人不是異國之人,不是異國拍去的內奸,而是皇城中人,想著還在邊塞的蕭蓓,富榮捏著手中的信件,怒氣暴漲。
身後是濤濤江水翻騰,泛起的巨浪席卷著砂石。前方不遠處是安若軒的大軍,毒液是白枕從塞外調查寒毒一事歸來時所得,如今派上了用場,可是,畢竟是毒液不是疾病,隻需派一個大夫過去便可迎刃而解。
如今,杜鵑又被擄走,怎麼叫他不擔憂。
相比較而言,他倒更希望杜鵑此刻正在安若軒的軍中大營,而不是那個不是來頭的歹人手裏。轉念一想,以杜鵑的功力,雖說此時身體時好時壞,可是當今能有傷了黑棋,並且擄走杜鵑的又有幾人?
思來想去,朝堂之上隻有一人,那就是自己。
江湖之上,誰又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去他作對?
定是一個無名之人,並且深不可測,江湖之中早已銷聲匿跡多年之人。
會是誰?
“殿下,前方未有任何動向,我們大可暫且歇息一晚。”前去探聽風聲的副將上前彙報。
富榮立在高處獨自看著遠處的星星之火,火把搖曳,雙拳握緊,“暫且留你一條命。”
騰時,身子高高躍起,竄入高空,消失在夜空之下。
天黑,風高。
平坦的地上駐紮的近十萬大軍,軍中守衛森嚴,帳內安靜至極,顯然已經入睡多時。
唯獨一處營帳內火光熠熠,帳子內不斷傳來男子低沉的咳嗽聲,“咳咳”。
“將軍,如此我們已經讓出了邊塞,富榮尚且隻是想找個地方棲身才沒有攻打過來,若是過了今夜,我們恐怕就沒有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