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消失的消息一時間傳遍了南北兩朝。
安若軒整日寢食難安,四下派人調查杜鵑的消息,卻一直一無所獲。
安若軒按照富榮提供的藥方,先行自己服用了一日,再請了大夫診治,並無異樣,這才吩咐下去,哪怕是沒有發現有任何跡象的人也分別派發了一份,以防萬一。
好在,藥方是真的,軍營中的情況開始一天比一天好轉,也證實了杜鵑出事的消息確切無誤,安若軒也遞上了一道折子,此事一來軍中折損不好,將士們體力尚未恢複,暫且休整幾日再行動兵。
而知曉境況的安若軒也應允了,並且派人加發了糧草,和一些緊急的藥材浩浩蕩蕩的正在途中。
同時,他還在忙碌著另外一事。
老皇帝早就臥床不起,如今,安若軒大軍還未抵達邊塞就先遭到攔截,死傷不小。而一向忌憚渡江攻打的富榮卻已經渡江而來,輕而易舉的攻下了邊塞城,一連串的打擊,老皇帝當夜便昏迷不醒,不想翌日清晨連口米粥還沒喝進去,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安若軒是太子,繼承王位是理所應該之事。可是如今的事態,當真不是進行國喪的時候,安若軒一連幾日在宮內未曾離開,一麵要顧及各位大臣和百姓的輿論,又要安撫邊塞的將士即刻迎來一場硬仗。眼下真是火燒眉毛,卻又不從下手。
唯一慶幸的是富榮果真沒有趁機大舉進攻。
卻又要擔憂此時毫無消失的杜鵑。
連續派出去了幾隊人暗中調查杜鵑的下落終是未果,安若軒眼看著就要坐不住了,宮殿外跪著的大臣們把他攔了個正著。
凡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是包不住火的,老皇帝許久不曾麵見大臣,外加宮內人多口雜,雖然早已封鎖消息,卻始終未能瞞得住,幾位老大臣紛紛跪地在宮殿外。
有的祈求麵聖,這國不能亡,要聖上拿定主意。有的收到消息皇帝的三皇子要起兵謀反,如今已經在路上,要安若軒早日登基。有的是別的皇子的黨羽,一麵施加壓力,一麵要趁機起亂,都想趁著這個節骨眼上撈點油水,或者看著哪一方更有實力也好攀上一攀,日後也好有個靠山。
安若軒急得團團轉,自己的軍隊就在皇城外圍著,老皇帝駕崩的消息依舊未說,卻也不能再隱瞞下去。看著門外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官員,他就是頭暈目眩。
又是入夜十分。
安若軒獨自在皇宮後院中望著天上那輪似絲一樣的月牙愣神。早些年時常想著那把座椅,可以俯瞰天下,可以享受天下榮華,大權在握,可以號令天下。如今,所想之事就在眼前,赤手可得,他卻退縮了。
想著身在外的生死未卜的杜鵑,想著此時南北征戰,想著邊塞告急,想著大臣和各位皇子的明爭暗奪。
他竟然不知所措。
而回頭看來,這麼多年,跟隨在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又有誰能信得過,真正能成為自己後盾的人又有幾人?安若軒身在邊塞,餘毒未清。四皇子卻又躲在府內不出半步,若不是被五皇子看住就是害怕了此時的形式。
每每如此無助,他便會想起心底的她。
她鎮定,她淡然,一切事情在她眼裏都如輕煙飄渺,卻又從未放棄過身邊的任何一人。
如今,卻不知她在何處。
“杜鵑,你在何處?可好?”
身後走來的女子在角落處看著此時孤身一人的安若軒,對著身後的奴婢道,“你們去吧!”
女子上前,“杜創,為何在此?”
“何時回來的?”
“收到消息時便急著趕了回來,還是沒能趕上。”
“勝蘭,大師那邊可有什麼收獲?”
“還不曾有,路途遙遠,艱險不斷,好在杜創派了高手護在身邊,不然這一路恐難到達北冰島。”
“我會加派人手過去,大師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