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來,進行著非人一般的訓練,殺人,吃飯,睡覺,殺人,吃飯,睡覺……循環往複。滿眼的血紅,散發著血腥的空氣中卻依舊被孜孜不倦的海風吹散。
為了生死,前一世的杜鵑奔波在世間無情的踐踏之中,如今,為了生死,她親手殺害一同生活起居的‘他們’。
一雙雙死去的雙眼卻依舊盯著她的眼,臉上流過的鮮血模糊了視線,可是清晰了心。
弱肉強食,杜鵑在此地感同身受著。
“……”很輕的腳步聲逼近。
杜鵑沒有起身,仍舊靜臥在屋頂上欣賞著那些遙不可及的清明。
“北!”
聲音再熟悉不過,每日聽著他的訓斥,他的辱罵,他的怒吼。
聲音傳來,杜鵑好似見到了他那張冰冷麵容。
“……”杜鵑隻是換了隻翹著的腿,依舊安靜的躺著。
杜飛單手背負,銀灰色長衫在月光下閃著奇藝的光。
“嗖……嗖……嗖……”
杜飛甩手如光,幾個變換,一排銀針飛身而去。
杜鵑聞聲而動,幾個起落,躲過銀針。三個月鍛煉的不是生存,還有體內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深厚內力。待聽霎時,“叮!叮!叮!”銀針刺穿了屋頂瓦片,釘進了瓦楞,尾部掛著的白色尾翼搖擺著。
杜飛麵色一怔,鳳目忽地變冷。隨風而起,踏著身後的樹枝,幾個起落,甩袖出去,銀針泛著冷氣,追著杜鵑的腳步飛去。
杜鵑轉身,折斷了身旁的樹枝,甩手畫著弧度,銀針“啪啪啪”掉落,刺向了地麵。
望著地麵上銀針所刺之處泛著清水,混黑一片,杜鵑放下手中樹枝,立在了杜飛身前。
杜飛麵上的笑容更甚了。
杜鵑知道,他要拿她的命。
突然,角落處一隻黑色的東西飛出,力道之大,周圍的空氣也瞬間冰冷,杜鵑連連後退。
一個聲音隨之響起,“杜飛”。
杜飛臉色一變,另一排啐了毒的銀針迅速收回,轉身走進了黑暗的角落。
留在黑暗處的杜鵑,輕呼一口氣,身後的男子這才走了出來。
“若是方才我死了,你可還會躲在暗處?”杜鵑問道。
“很快!”鄒跡未答話,隻是盯著杜鵑的後背肯定的道。
“鄒跡,我再快,你也看的一清二楚,不是嗎?”杜鵑說道,轉身想要看看鄒跡此刻的表情。
躲在黑暗下那條猙獰的傷疤訴說著鄒跡的曾經,一如他此刻的人,不多言,不多語,卻總能看到他在杜鵑的身邊。
“肆”鄒跡一如既往不耐其煩的強調著此刻他的名字,確切來說是這個黑暗組織內的一個代號。
“鄒跡。”杜鵑喚道,望著頭頂上那朵飄來的雲,月光劃過淨白的臉頰,消瘦的下巴高昂著,杜鵑道,“你從來都不問為什麼嗎?”
“既來之則安之……”說罷,幾步走到杜鵑身前,“小心!”
杜鵑重複著鄒跡的話,“既來之,則安之……”她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無數個為什麼總是在腦海裏回蕩著,卻在滿是殺戮的如今,一個也問不出。
小心!又怎麼會不小心?哪怕是方才杜飛想要殺她的情況下也沒有追問這是為什麼,隻因為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杜鵑想起了角落處那個聲音,那個飛出來的長劍,卻在眨眼間從她和杜飛之間飛速的迂回,並未傷及任何地方,此等內力,杜鵑斷定,‘隻在她之上’,那個人便是這個殺手組織的最高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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