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當冬季,身上的衣衫單薄破爛,空氣中飄著刺骨的冷風,帶著海水的潮氣襲來,頓時一股冰澈透骨。可是在踏進島內的那一刻,異常的溫暖。島內植被豐富,大片大片的綠色遮蓋著地麵,看不清來的路,望不到去的盡頭。
曲曲折折,路過一處鋪展整齊的石路地麵,跨過汙泥荊棘,便是一片開闊的竹林。
此時,杜鵑身上蒸騰著氣體,白色的霧氣在眼前彌漫,夾雜著山林間的白霧混雜在一起,不多時,白霧散去,一片片濕漉漉的衣衫開始幹涸,此時,衣服上掛著白色的鹽晶。
杜飛立在杜鵑身前,“娘們……”頓了頓,看著身後遠去的總管,那個模樣如女子般的總管最忌諱此等稱呼,切莫叫他記恨在心,曆時改了口,對著杜鵑道,“方才的話可有記得?”
杜鵑不明,低著頭不語。
突然身後男子跑上前來,“杜總管!”
“記住,你是北,不再是來此之前的貓貓狗狗。如若想要表現你的武功內力,到了用的著你的時候出手也來得及”那人訓斥著。
“我叫杜鵑”一個被上天舍棄的孤魂野鬼,多餘的可欺的多餘之人。
“找死!”那人眉頭擰了擰,暴怒的抬起一腳揣向了杜鵑的後腰。
杜鵑身子晃都沒晃一下,仍舊立在原地,微微點了頭,“我叫北”。
杜飛不語,扭頭走去。
“記住,臭小子,給我老實點。”那人威脅道。
杜鵑點頭。她驚訝,為何自己身體感覺異常強健,整個人身輕如燕般,行走如風,哪怕是方才那一腳,也隻是酸麻了一小會便沒了半絲痛感!
難不成?
杜鵑想,‘難不成這個身體的主人會功夫?隻是……’
“你,臭小子,磨磨蹭蹭,找死!”那人見杜鵑腳步稍有遲緩,一掌拍來。
頓時腦子翁的一響,杜鵑思路被打斷,也無暇多想,繼續跟隨上路。
餘光雙眼掃過四周,周圍植被嫩綠異常,卻絲毫不見有飛禽走獸。難道!有毒……看著地上早已幹枯腐爛的動物屍體泛著黑紫的膿水,一股嗆人的惡臭襲來,杜鵑不由得收攏了身上的衣衫,微攥了拳頭,‘看來,要萬事小心才是。既來之則安之!此時是死囚杜鵑,借助於別人身體重生的杜鵑’。
島的上方凝聚著層層濃霧,彌漫開去仿若那一層保護罩,牢牢的套在上空,隻有這劇毒無比的清脆碧綠,其他便隻有死亡,濃霧流竄間,海水蒸騰,浩瀚如空。隔著濃霧,遠去的船身依舊漫不經心的駛著。
船頭,老者雙手交疊,眺望著,仿似眺望著濃霧背後的場景。身後走來一人,對著老者的耳朵低語。老者突然眼神一凜,回首跟隨那人而去。
船尾,那隻冰塊依舊安靜的躺在繩索之中,跟隨海水上下起伏,而一旁,便是他們再一次受阻而打撈上來的棺材,棺材內,空無一人。一旁,脖頸血盆打開的男子掛著濕漉漉的內衣躺在一旁。
老者捋順著胡須,若有所思,‘杜鵑一雙清澈的眼,走路輕盈,體小。再一次回憶當時船頭上立著的幾人,七人,八人?每每便會出現拿了錢財謊報數目之人,落水幾人老者一一想來,霎時,臉色一白,老者低喝,“傳書……”。
夜朗星稀,繁星掛著一絲笑,羞澀的躲在空白的雲朵後,半玄月斜過半邊臉,悠閑的掛在一旁。
海水的腥濃在空氣中飄蕩,杜鵑嗅了嗅鼻子,心情大好。她習慣性的躺臥在屋頂上,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額頭上的發帶頑皮的敲打著杜鵑的臉頰。杜鵑愛極了這樣的日子。
月清明如水,水卻渾濁不堪。杜鵑這樣想來,忽地笑了,自言自語道,“我到底是誰!”
時間飛逝,一晃眼已經過了三月。杜鵑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那個杜鵑,替代她人而活的自己又是誰?
春季如約而至,卻未能改變島上的絲毫變化,翠綠的葉子依舊瘋也似的生長著。